眼下花鐵犁、李虎二人被綁在校場刑柱上,身後,二人親兵束手跪地,瞧着一個個鼻青臉腫的模樣,李虎火大叫囂:「姓花的,若非秀哥應允,老子務必把你們這些賊漢子宰光…」
聞聽叫罵,花鐵犁怒不可遏,卻無言以對,從賊行是他這輩子的恥辱,即便穿上北安軍的軍服,可在李虎眼中,他依舊矮人一等,昨夜,將士歸帳,領取口糧,糧兵嘴碎,麾下怒然,吵鬧中,李虎經過,遂動手暴揍,眼下二人皆被趙源拿下。
看到林秀前來,二人頓時收聲,可李虎一臉傲然,仗着與林秀自小長大的情分,全沒有怕意。
「十幾個弟兄搏亂,鬧得挺大,來人,將他們放開!」林秀髮話,方化示意親兵上前解縛。
李虎、花鐵犁二人不明情況,拿着操演橫刀呆愣原地,林秀冷笑道:「拿上傢伙開始搏殺,誰輸,本將砍誰的頭?」
不遠處,莊非三人看到這裏,韓墨當即奚落:「這林秀搞什麼鬼?不嚴刑懲治,還要繼續搏亂,豈不笑話?」
「不像!」唐傳文看出一些貓膩:「多傳林秀以義為本,恐怕治軍也是義理先行,刑罰後下!」
「糙兵粗漢子,哪懂這麼多?」韓墨不認同,但莊非、唐傳文二人並不與之爭論。
李虎、花鐵犁二人拿着各自傢伙不敢動手,林秀見繼續冷笑:「既然你們不動手,那本將就與你言說幾句!」話落,林秀幾鞭子甩上去,二人臉上頓時顯出紅道子。
「北安軍,安北疆,六字雖短,但絕非空言,爾等自身不求合力,反倒亂行搏之,簡直蛀蟲也…」
斥責中,李虎低聲:「秀哥…」
話未出,林秀斥責:「你喊什麼?」
李虎一激靈:「將軍,屬下知錯…」
「你知錯個屁…」林秀粗言,讓後看向花鐵犁:「本將給你正途,你若不好好走,休怪本將刑嚴…」
「屬下不敢!」
在二人畏首中,林秀喚來劉磐、方化二人:「李虎、花鐵犁二人不尊軍律,私自亂鬥,扣其俸祿半年,其下將士糧草減半…你二人親自監察糧官操辦…」
聞此,李虎、花鐵犁二人當即跪地:「將軍,俸祿可以不要,可是糧草減半,弟兄們怕是要餓死…」
「哼哼…」林秀背手而立,姿態不減:「這般不行,還有另一條刑罰,你二人俸祿減一年,且你二人不是要斗麼?別怪本將不給你們機會,你二人若能在一炷香內戰敗劉磐、方化二人,糧草照發,不然,減糧草一年,這一年,你們只能吃糠菜…」
至此,李虎、花鐵犁別無選擇,紛紛撿起自己的傢伙,劉磐、方化二人知曉林秀心意,也都抄着操訓刀頂盾上去,一時間,校場圍列甲士里外三層。
「二位,得罪了!」
劉磐、方化一禮,當即箭步衝出,饒是李虎、花鐵犁二人互相掣肘,搏戰不利,也就交錯一合,二人便敗落下來。
瞧此,林秀轉身就走,結果李虎硬聲:「不算,我等還未準備好,將軍,再給一次機會…」
「戰場搏殺,你有第二條命準備麼?」林秀戲虐,饒是李虎氣的面色通紅:「我賭兩年糧草,若不勝,兩年間,我校列弟兄吃糠咽菜,絕無怨言…」
此一言讓李虎的三校列弟兄倒吸一口冷氣,都知軍令無戲言,李虎這麼搞,可是拿大家的身子骨玩,兩年吃糠咽菜,那是要老命的!
見林秀不應,花鐵犁也撂出此話,倒是這一聲硬氣讓李虎對花鐵犁印象稍稍改變,末了林秀點頭,劉磐、方化歸位準備,再度搏鬥。
李虎緊握橫刀,沖花鐵犁低聲:「你別拖老子的後腿,不然老子真會宰了你…」
「胖子,老子不會拿自己弟兄的身子骨作賭注…」
「那就全力一擊!」
話落,二人疾步衝上,劉磐、方化橫身抵擋,一時間四人亂鬥,刀聲彪起,只是李虎心急求勝,一個不留神,被劉磐刀鋒橫刮肩頭,踉蹌躲避,李虎後退摔倒,方化藉機擊殺,危機中,花鐵犁盾落代為抵擋,方化擊殺不成,可是劉磐卻得空一記反抽打在花鐵犁的後背,花鐵犁吃痛,晃身卻未倒下。
看着這一幕,李虎咆哮撲身,反守為攻,一記狼突,撞飛方化,繼而硬拼,兩計殺招戰退劉磐,如此勉強得勝,周圍弟兄見之喝彩滿滿,可李虎卻拋下橫刀回奔花鐵犁身前急聲:「傷勢如何?」
花鐵犁以手撐地,齜牙咧嘴道:「區區皮肉,無礙,總算不用吃糠醃菜…」
「夠爺們!老子服你!」
此話落,二人忽然明白林秀的深意,待二人轉身看去,林秀已經離開,至於劉磐、方化二人,則立身沖李虎、花鐵犁笑笑:「二位,以後切莫再犯,不然你們必定吃糠菜!」
遠處,莊非看到這裏,心下頗動:「好一招收心記,林秀果然如風言一般,以義為本,名不虛傳…」對於這話,韓墨也收起之前的輕蔑之心,旋即,三人再入將帳。
「將軍,我等誠心投靠,懇請將軍接納…」
「你們一個東州莊姓,一個江淮韓姓,若本將猜的不錯,都是奉了家族長者之令,前來投靠吧!」
林秀此言直擊二人心底,讓二人為之震撼,不待二人解釋,林秀笑道:「本將知曉世家規矩,你們既來,是看得起我林仲毅,但三死威殺的北安軍罰,你們必須謹記於心,不然,就算你們有世家庇護,也無活路可走!」
三人聽聲心服,躬拜叩首:「我等謹遵將軍令!」
末了莊非、韓墨隨劉磐去軍律帳落底,唯有唐傳文留在近前:「林將軍,在下怎地不用去?」
「你身上沒有世家的味道,無需那般!」林秀笑面,可是其話轉風,讓人心驚:「但你身上有股別於世家的味道,那味道帶着血腥,讓人不安,說吧,你到底是誰?為何來此,如不交心而行,休怪本將驅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