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林曦玥也笑道:「月兒姐,您放心,介時姝靈姐入俺大兄的後府,你也少不了要做那暖房人!」聞聽這話,陳姝靈抿嘴暗笑,饒是小月兒羞的面紅轉身,結果正對劉磐等人的壞笑,一時間讓小月兒心燥如火,恨不得找地縫鑽進去。
言說中,陳姝靈回看丘上的林秀與趙源,她知道林秀軍務眾多,稍加思量後,她沖林曦玥道:「眼下初春,介時秀哥要是外出休歇,踏青是絕好的選擇,咱們不妨去縣集看看,購置些所需?以免到時慌腳?」這話得到曦玥贊同,於是陳姝靈沖劉磐等人交代一聲,便先行離去。
林氏長家,林中道的宅院內。
林翰、林振二人與一眾家僕立在院中,聽得正廳里的言說燥語,二人面面相覷,那林振一時等的疲憊,便道:「長家兄,坐下歇息會兒!」
林翰點頭,可是風言事況刺人心耳,坐下不過一息,林翰再度起身,來回踱步,末了他沖林振疑聲發問:「你說林勝真會不顧族氏血脈,拔刀相向?他可是林氏長家次子…這大逆不道的事…他真就敢幹?」
林振聳聳肩,擺出一副無謂的模樣:「長家兄,弟弟說句不敬的話,二十年來您對勝二哥如何?心裏肯定清楚,在這咱們稍稍思量,他娘親病逝的遠跡是他瘋癲行徑的根子,除此之外,一年前的驍武皇征役,他是怎麼被頂上去的,別說你忘了…」
一席話直插林翰心底,讓他無言以對,可是林翰與林勝終歸流着一樣的血,更是同父異母的兄弟,現在,這個弟弟搏命北疆,跟隨林秀踏出一道軍途,悍然官居軍行校尉,領九品陪戎副尉的職,如此實打實的官家位非但沒讓他們沾了絲毫光彩,甚至在無故之中,讓他這個長家哥哥心妒害怕,若林勝真的恨意失控,要以過往報復發泄,他這個剛剛進入臨城府衙的小吏怎麼能應對?後果如何,林翰根本不敢再想下去。
府廳內,林中渙急言高聲,苦勸林中道狠下心,把林勝這逆子給罪告官家查辦,可是任由林中渙磨破嘴皮子,林中道依舊無動於衷,末了林中渙坐下緩氣:「大哥,難不成你真的怕了?」
林中道揉着鬢角,很是煩躁的應聲:「二弟,這不是怕不怕的事,這關乎林氏一族的興衰,關於林氏在臨水地界的臉面!」
「興衰?臉面?」林中渙聲挑三分:「大哥,若是林勝發瘋,那林秀再做壞心眼,沒有攔住!介時林勝衝來,刀砍劈你的頭,命都沒了,還興衰臉面個屁…」
如此妄言,林中道聽了,卻破天荒的沒有發怒斥責,片刻後,他道:「你先下去,讓我再好好想想!」
「大哥,你…」
林中渙燥憤數聲,可林中道已經轉身,無奈之下,林中渙只能憤懣出來,庭院中,林翰看到林中渙,趕緊迎上去:「二伯,怎麼樣?我爹什麼意思?」
瞧着林翰不安的模樣,林中渙道:「你爹不願意官家插手,可那林勝已經當街抽刀作凶,此足以證明他心恨林氏,若不提早防範,萬一林秀一時心妒過往,刻意縱凶,你家可就完了!」
「那…那該怎麼辦?」林翰心亂無措,林中渙快速思量,低聲:「大侄兒…」
近身低語後,林中渙與林振離開,林翰原地思索片刻後,見林中道沒有喚聲自己,便悄悄離府。
府院外後巷街上,林振道:「爹,您為何一定要把這事挑進官家?那樣你不就和林秀徹底對立了?況且林三叔也說過,只要咱們拋去過去的芥蒂,就算一族合不到根上,臉面上也過得去,下個月就是林氏宗祀,若是事情鬧到枱面上,大夥可都沒臉見人了!」
「你懂什麼!」林中渙斥責道:「林秀現在身居將職,雖是虛職,可是他卻有着獨行自主的軍權,連臨城官家都不願意接納他的調職,如此就說明林秀的日後將途無量,現在,他操忙軍務,顧不上我等,可萬一抽空回看,保不齊要壓制咱們,再者,那林勝與他北戰搏殺,早已情深意重,萬一林勝生事,你以為林秀會幫誰?到時林中道一倒,長家前輩們再轉風偏向林懋,咱們一家可就沒好日子了,所以為父必須想法子,治了林勝這個瘋子,藉此平身立在林秀面前,讓他明白,就算他進位軍行,依然是後青子輩,不能那咱們怎麼樣!」
「可是…」
對於林中渙的憂慮,林振覺得有些過火,想要再勸慰一番,結果林中渙一記怒目,瞪的林振直接閉嘴,也就這時,林翰繞過後門小巷奔來。
「二叔,你方才話里的意思?侄兒不明!」
林中渙四下一看,確定無人,低聲道:「大侄子,你爹現在膽怯,想要息事寧人,可是要二叔看,林勝根本就是個瘋子,若不提前治罪拿下,遲早要出事!」
「可勝弟他…」
「大侄子,你難不成想要家破人亡?」林中渙狠言,嚇的林翰趕緊搖頭宛如撥浪鼓。
「你好不容易位進臨城府衙吏官,若是任由林勝攪擾你家,介時你的官途可就危險了…」
危言聳兒,林翰急的額汗滿布:「二叔,那…那該怎辦?現在我爹不發聲,那些長輩也都高高掛起,一副觀火樣子,侄兒…侄兒不想這麼稀里糊塗被勝弟毀了前途…」
「那你就血書上奏臨城府衙,將林勝那日當街醉殺我等的事告令出去!」
「啊?」林翰聞之呆愣。
那日,林中道等人前往臨南驛站迎駕,鬧出林勝醉酒拔刀的荒唐事,可事後林中道對族氏各家下了封口令,為保顏面,誰都不能提這事。
想到這,林翰抹了一把額頭:「二叔,你這…萬一事情鬧大了…侄兒可收不了場…」
瞧出林翰的憂慮,林中渙目睜硬聲:「怎麼?你怕了,行,那這事二叔不管了,林勝的霉頭又觸不到我身上,我圖的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