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哥,劫商不殺人,這肯定有貓膩!」
「沒錯,那些強盜都是腰掛腦袋的主,為防報官怎麼可能不殺人?除非他們本意不願殺人!」
毛雲、趙三各說其理,更讓趙源認定東昌州那些官家混賬在行齷齪事,他壓聲拍馬:「既然這裏有劫車痕跡,那就證明混賬崽子們離的不遠,爾等提高警惕,一旦發現,務必擒拿!」
「哎呀…走了四天四夜,總算到中都官道交匯處了!」魯兆風看着遠處的路界碑,心下暢然:「秦亮,回到中都卸了這擔子,老子一定要去吃他兩天花酒解解乏!」
「大人說的是,若大人不嫌棄,屬下願做東,陪大人耍它個幾天!」秦亮附聲,讓魯兆風哈哈大笑:「你小子,就這麼說定了!」
殊不知魯兆風想着花酒作樂時,陶安已經吩咐數人偷偷繞路,提前到官道交匯處旁的坡林中埋伏,給他下了份亡命大餐。
當貢品車駕緩緩行近,坡林內,鷹目水哥等人已經埋伏此地,他微閉眼目,聚集精光,試圖看清此行車駕有沒有打官家或者勛貴大家的旗子。
「水哥,應該沒事!」唑眉漢子從前面貓身奔來:「前後總共四輛雙馬轅車駕,沒有打任何旗子,也瞧不出裝了什麼?倒是這些人走的很慢,好像害怕車駕顛簸一般!」
「沒有旗子?沒有商貨行的鏢志?走的很慢?」這一列的描述讓水哥心中沒底,唑眉漢急聲:「水哥,干不干?」
鷹目水哥咽下一口虛氣,抽出環刀硬聲:「干,不過記着,只搶貨,不殺人!」隨後一眾幾十人分開向官道上那支如蛆蟲蠕動般的車駕圍去。
車駕後,陶安看着交界路口愈發逼近,他悄悄抬目,看向道旁的坡林,而車駕前面,魯兆風還在意氣風發的暢談不止,似乎都府衙巡防指揮使職位已經被他拿下。
「秦亮,不是本捕和你吹…」
結果『吹』字卡吼瞬間,數隻弩矢從車駕斜前方的坡林中射出,不知是不是射藝不到家,那弩矢錯了半寸,擦着魯兆風的臂膀飛去,直接射死了魯兆風身後的車駕馬夫。
「賊人…賊人來襲…警惕…」秦亮頓時高呼,魯兆風驚中暴怒,他奮力夾緊馬腹,壓下驚馬,而後抽刀急呵:「不准亂,不准慌!」
可話雖如此,那弩矢卻像長了眼睛一樣直奔魯兆風,一個不留神,弩矢射中坐騎,坐騎哀鳴倒地,直接把魯兆風甩入泥漿,陶安、秦亮趕緊護衛上來,同時散開左右,護着車駕。
「大人,果然有強盜…咱們趕緊撤…」陶安急聲,讓後暗中示意秦亮趕緊攛掇魯兆風前去,誰知魯兆風一把推開他:「狗屁強盜,這是中都地界,老子當總捕數年,從未聽聞,定是哪處官家手下缺銀子暗中假扮強盜作祟,這些貓膩,老子清楚地很!」
聞此,秦亮、陶安都是一驚,怪不得魯兆風之前毫不畏懼,敢情他早就知道強盜風襲中的貓膩,魯兆風從泥漿里翻起,不待二人想出對策,他咬牙切齒:「狗日的畜生,敢欺負到老子頭上,簡直活膩了…你們隨本捕上前,宰了這群雜碎!」
「這…」
陶安、秦亮心底是不願意去的,可是手下無能,竟然沒射死魯兆風,眼看魯兆風帶着幾十個衙兵沖向那坡林,秦亮、陶安只能緊跟上去。
坡林內,陶安的手下一連射空兩個弩盒也沒有殺死魯兆風,這般結果讓幾人不知所措,只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不等他們起身,身後『嗖嗖』兩道急聲,其中兩人便頭飛血賤,讓後就是唑眉漢子那狂妄的笑聲。
「他娘的雜碎,還真有強盜作活,可你他娘的知道不?這支商隊車駕老子們包了!」
餘下幾人見到幾十個環刀漢子衝上,頓時驚嚎,但人少無防,眨眼功夫,這幾人就被唑眉漢等人給剁了,鷹目水哥奔到近前,看着數具屍首,怒喝:「爾等聾了,只劫貨,不殺人!」
「水哥,這些人是正經的盜賊,殺他們也算行公事!」唑眉嬉笑,眼下事已開弓,由不得回頭,水哥只能帶着眾人繼續朝那車駕方向奔去。
魯兆風抄刀沖向坡林,身後陶安見無其它機會,只能來硬的,他呵斥一聲,麾下當即抄起臂弩沖毫無防備的魯兆風后背射去,隨着弩機彈射,急音從背後襲來,魯兆風心驚瞬息,跟着就是一股鑽心的痛楚自左後肋散開,也虧的他當總捕數年,身手還算上乘,在中箭第一時間前翻滾前撲,反手以刀砍斷弩矢柄杆,並回臂拋刀,將緊追上來的秦亮等人逼退。
「殺了他!」陶安見狀狠聲,魯兆風聽之驚訝萬分,可看着那些衙兵抄刀搏殺來的模樣,他不敢再做停留,借着兩個衙兵撲身上來的間隙,魯兆風探身突步,一拳打在那衙兵心窩,衙兵吃痛口吐白沫,魯兆風奪刀橫劈,砍番另一人,如此身手讓其它衙兵一時稍滯。
「狗雜碎,我是總捕,你們要作甚?」
「殺得就是你這總捕!」陶安冷目厲聲:「大人有令,宰殺魯兆風,賞錢百貫,爾等還不趕緊動手!」
此一言讓魯兆風心碎,大人?那個大人?既然陶安是佐捕,他的大人自然就是陳定碩?想到這魯兆風怒火沖涌:「為什麼?老子給他當牛做馬,幹着狗腿子的窩雜活,他為何要殺我!」
撕心的憤怒,卻沒有明言解釋,迎來的只有幾十個衙兵的腰刀,也就這時,水哥一群人衝出坡林,看到眼前景象,水哥當即愣住,商隊車駕如何自己打起來了?大眼掃之,這些車駕護衛雖然穿着灰布長衫,可是腳上的官靴已經出賣了他們的身份。
「該死的,是官家人!」水哥頓時反應過來。
在這一瞬間內,雙方都是一愣,饒是秦亮反應迅速,他快速喘着粗氣從地上爬起:「殺了他們,不能讓消息泄露出去!」2104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