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中都官途風雲過去,新春大典的歡慶也步入尾聲,其值令官高柔在此權分中勉強固守本位,也算是好的結果。
這一日早朝,那林仲毅請柬陛下,高柔從旁細聽,像是林仲毅要請回北疆,過後,身為值令官的高柔被夏景帝調派,以犒軍之名,先去西山軍犒營,這讓高柔不明,一路上,高柔都在思量夏景帝的旨令深意。
「大人,大人!」
半道中,一小吏縱馬追來,高柔停下車駕,道「爾追身急趕,可有要事?」
「回大人的話,在下奉命,傳書於大人,具體情況,請大人親自過目!」
小吏將蓋有中書閣錫印的令書遞給高柔,高柔細看兩眼,這才明白,敢情此番犒軍,除了所行安命外,還有一事要通告西山軍大營的將參們,大意為軍行改制。
「好端端的軍行改制什麼?」
高柔隸屬內官,此刻不過是藉由值令官的名望,來行皇家恩寵,對於軍行上的情況,高柔並不是很了解,不過旨令既然來了,高柔身為臣子,必定盡心盡力,於是乎,高柔也不多想,向城外的西山軍大營趕去。
上書房,羅金賜、陳武、杜恕立身在此,夏景帝端坐龍案後,一直手很有節奏的輕輕點着桌案,那細微的指尖點桌聲音讓三人心中波瀾起伏。
「陛下,中書閣的小吏回話,高柔已經接到陛下告知軍行改制的旨令,估摸着已經到達西山軍大營!」
聞此,夏景帝擺手,退下內侍,他抬頭看向羅金賜三人,道「羅卿,對於西山軍的情況,你有何想法!」
羅金賜思量片刻,應聲「陛下,西山軍乃是中都的外城守備力量,有着重要的位置,現在中都官途改制已經結束,六部各司與三閣權化,其中兵議閣和兵部同有西山軍同級平力,這對於調派行令不宜,改制勢在必行!」
「說的不錯!」
羅金賜話中夏景帝的心意,得來皇言應道「羅卿,這西山軍可以說是中的門庭支柱,無論何時,都不容有失,之前迎戰燕軍,西山軍損失殆盡,後來重新組建,卻兵分兩系,這有違聖祖先例,所以,此間改制,對於西山軍務必要動根動骨,但不可動氣!」
「陛下說的對!」夏景帝言辭婉轉,羅金賜順聲聽音,代為說出其中的深意「那西山軍現在有兩系,一為北人黎軍精騎,一為河中驍勇,其統將張祁更為兵部侍郎,按照官途軍行規定,將不掌官位,官不應將職,這張祁將軍要麼削職歸軍,要削權為官,二者只能選其一,至於元子期將軍,已經九門鎮將之職,西山軍大營就該直屬兵議閣,由陛下統派內宮將領!」
「那羅卿以為,誰人可以執掌西山軍大營!」
夏景帝問話,羅金賜餘光掃視身旁的兩人,道「陛下,陳武將軍與杜恕將軍皆為良將之才,可以着先考慮!」
這話一出口,杜恕與陳武皆微微挺身,希望得到夏景帝的重任,只是那句良將之才,對於二人而言,實屬過了三分氣力,這陳武與杜恕之前乃是東宮舊臣的牙將出身,論衝鋒陷陣,掌安防之事,尚且足夠,可論行軍打仗,謀劃戰陣,那就錯的遠了,不過羅金賜也知道,這二人乃是陛下的舊臣,既然能夠在官途改制權化中立身不倒,那就是陛下的意思,他羅金賜也會傻到與陛下對着幹,除非他想做第二個杜如庭。
「陳武…杜恕…」
夏景帝自語兩句,那陳武乃是粗中有細的人,他上前道「陛下,臣已經是內宮果毅都尉,時刻護衛陛下周全,此等位置,緊要至極,臣日日謹慎小心,已經無神再領其它職位,且杜恕將軍驍勇有謀,西山軍這等改制大事,非良才不可行,所以,臣以為杜恕將軍乃是最合適的人選!」
一席話出位,讓陳武退選西山軍大營統將之職,那杜恕聽了,面上無動,可心中已經暗喜。
但是西山軍大營改制非輕易小事,常言道北人彪悍,而黎軍精騎更是北疆黎城的精銳,經得對抗燕軍一戰,名位氣勢早已高漲,其主張祁也是官權之人,想要輕易改制他們,只怕不易,所以夏景帝才藉由高柔這個臨時值令官的文吏之口,來探探情況,至於後續如何,還要觀時而變。
「杜恕,軍行改制非同小可,西山軍兩萬人馬,黎軍精騎幾乎半數,若是高柔行事不周全,引起軍怒,此必須及時穩固,因此,朕命你率宮衛所千牛衛百人,行安察之責,前往西山大營,待軍行改制結束,再言定奪!」
「臣謹遵陛下旨令!」
杜恕得令離開,待杜恕離開後,羅金賜也先行告退,唯獨留下了陳武,夏景帝看着陳武,道你應該知道,朕之所以讓你也來,是有心選擇你,為何你直接讓位於杜恕?」
「陛下,臣跟隨陛下十九年了,這些年中,臣愚鈍,兵法不通,政略不曉,軍務不暢,也就憑藉一身勇力,護的陛下左右,能夠位立此處,已經心感戴德,何敢多求?」
陳武這話說的從心踏實,讓夏景帝很滿意,相對的杜恕便差之三分,只是杜恕精細人,心卻在夏景帝的跟前,所以他也大可放心。
末了,夏景帝道「你之辛勞,朕心明了,待軍制改革後,九門鎮將的位置,就由你去吧!」
西山軍大營。
張祁與往常一樣,在軍務大帳參會元子期的晨議後,便前往黎軍精騎的營列操訓場,可是還未多久,元子期的親兵便來了。
「張將軍,元將軍軍帳議事,請你速速前去!」
「現在?」
張祁皺眉狐疑「半個時辰前晨議才結束,這才多久,便又要議事,元子期搞什麼鬼!」
雖然親兵聽到張祁的抱怨聲,可礙於張祁的身份,元子期的親兵並沒有應聲,反倒裝作沒聽見,且張祁再怎麼不滿意,也不能不去,否則就是違背了軍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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