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屬下剛剛去查了,全玉麟是全子玉而兒子,那全子玉乃中都京察使,從身老臣系杜如庭一派,近來與東宮舊臣系的劉勛、高柔一派斗的正憨!」
聽到這些消息,林秀心裏的怒火反倒稍稍減少一二。
「又是朝風派系爭鬥,一群權力種!」
林秀低罵一句,沖二人交代「此事暫且擱下!」
對於這個結果,方化、焦褚皆是渾然一愣,眼看林秀準備轉身,方化趕緊上前兩步「將軍,既然知道黑凶是誰?為何不一直揪下去,您平白受襲,此間沒有受傷,乃是咱們的能耐,可萬一…這事必須有個說法,再不濟讓屬下等人去料理掉那些混賬勛貴,給他們長長記性!」
「夠了!」
林秀斥責一聲,方化頓時住嘴。
「多事之秋,少事安身,明日本將需要進攻受封面聖,你們莫要在中都朝風亂嘯之際胡作非為,這地方…不是咱們北人待的地!」
都府衙。
胡鈺躬身立在張祁面前,在張祁一通令書念完,他抬手將令書交給胡鈺「胡大人,接令吧!」
胡鈺方才聽得入神,一時沒有反應,張祁皺眉不悅,稍稍提高聲調「胡大人!怎麼着,聽個令書都能睡着?看來你的日子也是太安逸了!」
這一沉聲猶如重錘打在胡鈺的腦袋上,他即刻回神,讓後趕緊作揖「張將軍勿怒,下官方才聽得入迷,思量其中令劃分,請將軍息怒!」
「哼!」
張祁冷哼,轉身坐下,旁邊早已立的發麻的衙差趕緊端上香茶,張祁飲了一口潤喉,道「胡大人,從此刻起,本將與你都府衙一同巡查行令,以保中都街巷安穩!」
「啊!」
胡鈺再度驚蟄,若是都府衙與西山軍這等外城兵一同巡查中都街巷,只怕煩人的事會越來越多。
但是兵議閣落令,張祁親自帶着安察命前來,胡鈺這小小的都府衙如何不受?要是他敢來一句反話不從,只怕明天就會被一旨罪罰給關起來,在這些思量下,胡鈺只能委曲求全,任由張祁落令在此。
可在張祁心底,他也相當厭惡這些雜事,可以說中都現在的那股風潮全都是朝堂高官鬧出的,現在連帶他這個外城將都纏身,鬼知道接下來會發什麼。
張祁與胡鈺交令後,留下人馬與都府衙的衙差一起進行巡街安察事宜,自己則先回府邸,歇息歇息。
那胡鈺在張祁走後,只道這事要是長時間下去,都府衙必定亂套,他便修書一封,傳往京兆閣,梅成安知曉此事,片刻不敢當誤,便把這事告知給劉勛。
「大人,火案一事還未有頭緒,西山軍怎地插身進來?」
梅成安大為不解,劉勛思索其中的道道,可是情況複雜,一時間他並看不真切,除此之外,劉勛一心撲在為子報仇的事上,只想儘快從杜暉身上打開缺口。
約莫半刻功夫,劉勛沖梅成安道「之前老夫府上家奴受到不明人物的襲殺,現在老夫糾察多日,尋到其中干係,那些人乃是杜暉的家奴家將,你即刻帶人去杜暉府邸,將其抓來,誰敢攔身,同抓不誤!」
梅成安得令離開,劉勛放心不下,派人回府,傳賀蘭文來此。
賀蘭文見了劉勛,恭敬道「大人,襲殺少公子的賊人有消息了,是幾個江湖浪子,近來在東城的商行附近出現!」
「那你為何不派人去捉拿賊人?」
劉勛怒斥,賀蘭文解釋「大人,那些人與杜府有干係,在下之前又受杜府的家將襲殺,在下害怕…」
「混賬!」
劉勛大罵賀蘭文「你這廝,若不是老夫,你的小命已經沒了,現在給老夫去做事,否則…你小心着點!」
劉勛強壓,賀蘭文滿臉驚嚇,只是他出了劉勛的屋門後,整個人態度驟然轉變。
「老東西,你等着瞧好吧!」
說這話時,不湊巧的讓一名來給劉勛傳話的家奴看到,那家奴掃了賀蘭文一眼,立刻低頭走過,可賀蘭文警惕滿滿,怎會放過這家奴。
眼瞅家奴離開,賀蘭文叫住了他,家奴轉身,道「賀蘭兄弟,有什麼事?」
「你看那是什麼?是不是誰掉的銀子?」
賀蘭文指着家奴身後說,家奴轉身去看,不成想賀蘭文身後的牆檐上探出一人,只聽嗖的一聲弦動,弩矢射中家奴的後頸,家奴頓時栽倒,連哼都沒有哼一聲。
「少公子!」
家奴倒地同時,龐萬春輕身一躍,來至賀蘭文身後。賀蘭文左右一顧,確定無人,冷聲道「帶走!」
「得令!」
龐萬春單臂提起家奴的屍身,再度輕身一躍,跳過牆頭,消失不見,於後賀蘭文邁着小步子向外走去。
與此同時,梅成安帶人二度來到杜暉府邸前,此次比之上回要冷硬的多,那些杜府家奴攔身,直接被京兆閣的衙差打翻在地,塞進囚車。
府中,杜暉得知這個消息,頓時趕來,可梅成安三言兩句緝拿令一念,當有兩個衙差衝上來按住杜暉,這讓杜暉大呼不斷。
「爾等要什麼?無緣無故抓捕於我,小我定要去聖上面前告你們!」
「住嘴!」
一衙差抬手巴掌,扇在杜暉臉上,眨眼之後,一座五指山活生生顯現出來。
「你做的好事你自己心裏清楚,莫要東說西說,到了監牢,有你說話的時候!」
這邊杜暉被梅成安抓走,那邊杜如庭已經得到消息,起初杜如庭還不相信,在他眼裏,梅成安這個新晉京兆閣的老一再怎麼說也要顧忌三分,但家奴接連告急,讓杜如庭坐不住了。
「這個劉勛,莫不是要與老夫魚死網破,拼個高低?」
杜如庭叱聲叫囂,府人無一敢應,也就同時,京兆閣的令書傳到杜如庭面前。杜如庭看完,心怒之餘,卻驚蟄萬分,因為在那書信上寫着杜暉遣人暗害旁人的罪證甚是詳細,不光有物證,更有人證。
京兆閣的監房中,杜暉被綁縛在刑柱上,雖然他有國子學士之名,罪不罰其身,但是梅成安這些人還是把他綁了起來,至於用刑否,那是後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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