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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羅金賜話意明了,高柔避無可避後,書房內靜謐無聲,細耳聽取,僅留二人微微的喘息,只是高柔身為夏景帝的東宮舊臣,很清楚上位皇權者對於階下的臣系紛爭態度,說好聽點是制衡左右,以穩固自己,說難聽點,就是放縱狗咬狗,只待雙方遍體鱗傷,上位者一刀落下,將狗端進鍋中,直接吃掉,讓後再培養新的狗畜爾。
約有有片刻,高柔忽然低聲笑起來,這讓羅金賜稍有狐疑不明。
「高大人,你這是什麼意思?莫不是本官說的不夠清?還是你不相信本官所言?」
「不不!」
高柔起身躬拜:「羅大人看得起下官,下官心感戴德,但是下官不過是陛下的東宮舊臣,實在身份低微,萬萬不敢與羅大人同坐身位,所以今日之言,下官過後就將忘個一乾二淨!」
聽到這般回答,羅金賜皺眉緒息,讓後起身向外走去。
高柔瞧之,緊緊相隨於後,但羅金賜再無一言,直至羅金賜離開,高柔都沒有再說一個字。
望着羅金賜遠去的車駕,高柔眉宇緊皺,那個川字實在刺目。
「叔父,您為何拒絕羅大人,侄兒以為,羅大人說的有理,杜如庭那個老匹夫權心甚重,自以為是三朝老臣,現在您奪了他的值令官之責,將在新年大典上大放光彩,那個老匹夫怎麼輕易放過您,與其受敵之前,不如先發於人!」
高繼自顧低聲說着,卻不知高柔早已面色鐵青,不待他絮絮話完,高柔回身一巴掌抽上來。
「再敢胡言亂語,你就給我滾出老家去!」
此聲狠烈,直接把高繼震的發蒙,好半晌,高繼才回過神來,在高繼眼裏,自己為叔父憂心出謀,不成想卻落個這般結果,讓他氣急窩火。
「叔父,既然如此,侄兒這就走!」
「你給我站住!」
高柔膝下無子,而自己的哥哥早年逝去,留下一子為高繼,索性高柔就從小把他帶在身邊教養,只可惜眼下政堂風雲挫折,高柔心亂無度,高繼卻又從旁多言,讓他怎能不氣,一言怒之,卻讓高繼心中難忍。
眼瞅着喝令高繼不下,高柔便命府人家丁將高繼關起來,待火氣散去,再相行教導。
在高府發生這般雜事時,羅金賜行駕回府,只是他不知道,自己的一舉一動早已被人盯上,一刻之後,中書閣光祿大夫、中書首府杜如庭的府院堂下,這年過六旬的老首府正在聽着下人的回報。
「老爺,羅大人果然沒有直接回府,他轉道去了東宮舊臣、秘書丞高柔的府邸,在其府上待了一刻不過,就匆忙離開,那高柔一直將其送到大門前!」
知道這些消息,杜如庭猶如古潭的牟子中迸射幾點凶光。
「看來羅金賜是鐵了心的要與老夫作對,現在高柔小兒不知如何請告陛下,得了值令官的位,羅金賜就趕緊去尋助力,對抗老夫,這實在妄為!」
「大人,不如以我等請柬上奏,參他羅金賜一本,讓他過不了這個新春大典!」
杜如庭階下右側,少府監欒少河出聲,眼下,欒少河歸入杜如庭一系,此間雜事於身,欒少河自當奮勇出言,為將來搏個前程。
那杜如庭聽得其話,沉聲笑道:「請諫奏本?你要是這麼做,陛下定然會料理於你!」
「這…請杜大人點醒下官!」
「哼哼!」
杜如庭冷哼一二,欒少河這把馬屁拍在馬腿上,狠狠挨了一腳,尷尬之餘,戶部侍郎瞿承恩道:「首府大人,以下官來看,高柔當責值令官,不過是陛下懷合的計策,您數次堂前請諫,陛下心有顧慮,肯定不應,若是再讓您當選值令官,只怕朝臣中的非議會更加多,所以高柔當選,也不失為一個緩和政堂形勢的法子!」
瞿承恩的話比之欒少河,看似沒有什麼出色之處,可正為朝堂現狀,也是杜如庭思量接下來的要點,只見這個老傢伙沉思片刻,沖瞿承恩道:「那高柔現在領了值令官的責,已經無需置疑,但老夫需要弄清楚這傢伙到底和羅金賜有什麼勾搭,東宮舊臣和朝堂老吏,若是這些人起了風頭,於老夫可大大不利!」
「杜大人放心,下官這就去辦!」
瞿承恩領命離開,末了杜如庭看向欒少河:「方才瞿承恩在此,你的話實屬悖理之為,老夫只能不應!」
聽此解釋,欒少河那顆憋屈的心才算緩開一些,杜如庭近前低聲道:「欒少監,雖然陛下不願大動行令,可是河西軍、北安軍終究是隱患,現在朝中西山大營已經北安軍的人高將,所以老夫不得不防!」
「大人,您是說黎城將氏,張祁?」
欒少河反應過來,杜如庭點點頭:「不錯,那張祁就是北人,倘若北安軍再度封將入堂,只怕中都的軍行力量要被被人所佔,介時一旦有危,後果難以預測!」
「那以大人的意思?」
「老夫以為,河西軍、北安軍必須調轉派駐,至於北疆,則可以改換張祁,讓其歸北統駐,這麼一來,北人生隙,河西軍易位無根,必定不成威脅,只可惜陛下不知老夫所想…」
與此同時,中都北城,崇仁坊,明威將軍府。
張祁現在可威風的很,當真為黎城張氏爭回不少臉面,眼下春節將至,張祁打算過了新春大典,就趕赴黎城,待到開春以後,再回中都。
但事趕巧不巧的讓張祁得到一個消息。北安軍的軍農一政令已經完全臨立襄城、臨城兩地,燕城相隔太遠,且郡守獨立統政,北安軍一時無法掣肘,可北安軍春後入都,途徑向南,那麼黎城就是首當其衝,對於這個消息,張祁心思很是繁雜。
林仲毅作為自己的書院好友,能夠位進大夏高將之列,他應該感到高興,可是林仲毅的性子又讓張祁恐慌不已。
那是一個寧折不彎的種,且心有高義,與自己功利近心相比,完全就是天和地,可以說,二人之間相互糾葛對立似乎已經在無形中化作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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