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嶺是一處未知山脈的末端,它東西向長約八十里,雖然地貌很短,但這絕對是一處世外之地,不知因為什麼原因,它常年被雲霧所繚繞,淅淅瀝瀝的小雨和連綿不斷的濃霧將它裹得嚴嚴實實,很多人根本不知道這個地方的存在,就算地圖上也沒有標註這個地方,但是那些活在陰影下的氏族和道者卻都知道這個地方。
雲嶺西側山底,四周滿是密林,贏啟端坐在一塊大青石上閉目養神,贏哀贏傷立於身後,其餘的族仆分散在四周,這時,贏哀上前一步道:「少爺,時間快到了!」
贏啟睜開眼睛,牟子裏閃爍着失望的光彩。
「唉,他們讓我失望了,也罷,一個殘廢遺子,一個不入眼的俗世小人物,想從他們手裏順些法器寶物,簡直是做夢之舉,既然如此,我們走,不能讓贏渾叔父等急了!」
說罷,贏啟起身向深處走去,結果贏傷急聲道:「少爺,那個婦人如何處置?」
「婦人?」贏啟自語一聲,贏傷接聲道:「就是那個殘廢遺子的養母,她還處在昏迷中,帶上是個無用的拖累,留在這裏,她活不過今晚!」
「哎呀,這可真是傷腦筋,算了,不管她,將她喚醒,若能活着回去,便是天意,活不過去,則是命劫!」
「明白!」贏傷剛欲轉身處置毅母,不成想一名族仆迅從密林中跑來,他身形如飛,好似在密林中跳躍一般。
「少爺,東南方向,有人影前來,兩人!」
聽此,贏啟喝住贏傷,喃喃自語着:「不會吧,這兩人真的來了?難道他們拿到那什麼寶物了?」
「少爺,有何吩咐?」贏傷問,贏啟思量片刻,道:「去將婦人帶來,介時看結果行事!」隨後贏啟望着毅瀟臣二人走來的方向,嘴角漏出一絲笑意:「毅姓遺子,讓本少爺看看你到底有多大能耐!」
毅瀟臣和汪戰踏着潮濕的林地向前走,如果不是汪戰,毅瀟臣根本找不到這個地圖上不存在的地方。
「說來也怪,在沒有遭遇到離奇的事請以前,我的眼界裏只有現實的那些定論,所謂的謬論就像笑話一樣,可是現在,我變了,認為自己渺小如塵埃,這個世界上很多的謬論實則都是死亡闡述留下了的,阿毅,這個雲嶺還有一個名字,你知道麼?」汪戰邊走邊說。
「什麼?」
「屍嶺?」汪戰吐出這兩個字。
「什麼意思?」
汪戰抹了一把頭上的汗水,繼續道:「最初現它的人被這雲霧繚繞的世外之景所陶醉,故而起了雲嶺的名字,但是後來卻變了,這壓根不是什麼世外桃源,而是人鬼皆懼的恐怖之地,這些濃厚的雲霧其實是屍氣罷了,你沒有現,我們走這麼久,連一丁點鳥獸的聲音都沒有麼?那是因為獸類的靈識比人更加聰慧,像這些參天大樹如果被那些木材開商看到,可都是極品材料,但是卻沒有人敢來這筆橫財,因為這些樹都是吸食地下殘骸屍骨精氣長大的,早已入了邪,可悲的事,組織檔案記錄里對這些奇異的地方並沒有多加備註,似乎當它不存在,為此,每年都會有數千人在附近的濃霧中迷失方向,進到這裏喪命!」
聽了這些話,毅瀟臣細細看去,確如汪戰所說,從進入此地以來,除了二人的喘息腳步聲外,就再沒有一絲細微的響動,四周那些參天大樹,雲霧繚繞的景象就像無形魅惑沾染着自己的心性,釋放魂力感知,卻現周圍冷到極致,甚至於自己的魂力都會無形中被這片土地所吞噬。
二人走了大概半刻鐘,眼前豁然出現一片空地,空地上,贏啟笑眯眯的看着二人,汪戰見到這個大族少爺,二話不說,將手刺和槍取出,緊握在手裏,似乎這樣能讓他多一點安全感。
毅瀟臣來的贏啟身前,開口:「我母親在哪?」
「我要的東西,你們拿到了?」
聽此,毅瀟臣從腰裏抽出那跟骨笛,執於手中,贏啟看到這骨笛以後,神色驟然大變,他明亮的牟子中似乎充滿了不可思議的表情。
「這....快,拿過來!」贏啟急切催促道,身旁一族仆快步向毅瀟臣走來,打算接過他手中的骨笛。
但是毅瀟臣後撤一步,一股陰冷之勢由身散,逼迫的族仆不由回退一步。
「你什麼意思?」贏啟驟然怒喝,只是毅瀟臣緊握骨笛的手不由的家了數分氣力,細眼看去,一縷縷青灰色的魂力好似受到呼喚一般,向他手中的骨笛集聚着,不多時,這晶瑩雪白的骨笛竟然變成墨青色,恍惚間,贏啟似乎看到一位豆蔻俊俏的少女自骨笛中飄出,她似隱似現的身影是那麼婀娜多姿,讓人不由得心生憐愛,但是以毅瀟臣的靈識感覺去,他手中的骨笛就像有生命一般,在不斷吞噬自己的魂力,那俊俏純潔的少女虛無縹緲的身影偶然回身,毅瀟臣便看到她純潔青亮的牟子裏散溢出極地般的冷意,讓他不由得顫動心魂。
「快把它拿過來!」贏啟不知怎地情緒激動起來,在他的呼喊下,族仆只能忍耐那股極冷的氣勢,要去接手骨笛,但是砰的一聲槍響,符靈彈擦着族仆的鬢角飛過,留下一道醒目的血痕。
「別動,不然同歸於盡!」汪戰冷聲道,他直覺感極其強大,感受周圍的變化,猛然間出現一女子氣息,這讓汪戰心驚,他不知道那根骨笛到底是什麼,但是以目前的狀況來看,這骨笛絕對不是一般器物,所以絕不能讓贏啟得到它。
「我母親在哪?」毅瀟臣被骨笛的吞噬力震到心魂深處,連帶妖靈都無可制止狂吼起來,剎那間,在這不大的林地中央,陰風習習,呼嘯成片,贏啟本來還沉浸在激動中,猛然被這威勢一擊,恍惚間卻沉下心性。
贏啟長出一口氣,恢復以往的少爺神態,沖毅瀟臣道:「把它給我,母親還你!」
「我母親在哪?」毅瀟臣壓抑着內心的躁動,現在,時間每過一分,他都能感受到骨笛的呼喚聲增強一分,那憐人沖涌情愫的少女虛魂就像許久不見的戀人一般,在他心魂靈識內飄蕩,只是這些變化贏啟和汪戰並未感知到。
「贏傷,把人帶來!」贏啟話,贏傷向密林深處跑去。而贏啟的視線自始至終都未離開骨笛半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