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英見他又纏上來,眉頭都蹙到了一起,因為人攔在前面,也不能走,只能停下來,一雙眼睛帶着不滿看着對方。
陳鶴卻不自覺,「我媽和我說了,你就是那個要介紹給我的對象是不是?因為沒有和家裏說所以不敢相親是吧?」
說這些時,對方竟然還能笑得出來。
李秀英真是羨慕他這種傻子的生活,「是我自己也不同意,我沒有想過要找一個城裏人,當時挺多人都在,所以我沒有好意思直接說,我現在明白了吧?」
李秀英想着委婉一點的和他說,可是就他這副樣子,就是直接說了也不一定好使。
陳鶴臉上的笑仍舊大大的,「為什麼不找城裏的?你歧視城裏人嗎?」
看吧。
李秀英就知道會是這樣,「並不是我歧視城裏人,是生活習慣不同,在一起不合適,我那邊還有事,你要是沒事我就先走了。」
「可是兩個人在一起只要有感情不就可以了嗎?」陳鶴還是不明白。
「我對你沒有感情,我也不喜歡你這樣的,更不喜歡你媽媽的作派,沒有經過我的同意,就以自己家的條件優越感,而直接決定別人的人生,我這樣說你現在總該明白了吧?」李秀英不想說的太直白,覺得傷人,可是看他這樣子,跟本沒有人能傷到他。
陳鶴點點頭,面上也沒有露出不瞞來,臉傻傻的笑着,「原來是我媽做的事讓你不高興了?等我回家和我媽說,她一定會改的。」
真是棒槌。
李秀英卻不想再與他浪費口舌,任身後的陳鶴怎麼說都沒有再回頭,大步的往前走,哪裏料到這人還就追上來了,「你是要去市區嗎?去哪裏?我騎車子來的,送你吧。」
「不用。」李秀英直接回絕。
陳鶴卻仍舊沒有看出對方的臉色不好,「我送你吧,騎車很快就能到,你走着要半個多小時,天這麼冷凍壞了還要吃藥。」
李秀英憤怒的停下來,「我說過不用,男女授受不親,也請你不要再跟着我。」
這人就像只蒼蠅一樣,不咬人膈應人,李秀英還真沒有見過他這樣的,她現她很懷疑是不是每次相親對方都受不了他才會不同意的,就這樣的人還看不上別人,別說笑話了。
陳鶴推着車子停下來,一臉驚呀的看着李秀英,「你生氣了?」
「這都看不出來嗎?」李秀英真是被他氣笑了。
陳鶴愣愣的搖頭,眼睛也瞪得大大的,顯然很驚呀,「為什麼?」
「你說呢?」
「我送你也是幫你,你怎麼還能生氣呢?」陳鶴仍舊是不解。
李秀英搖頭,「你的幫助並不是別人喜歡的。陳鶴,你的好心我領的,不過我現在有事,請你不要再追着我了,被別人看到也不好。」
陳鶴顯然還沒有明白這事有什麼讓人氣氛的,但是這次李秀英走了,他並沒有追上去,一直看着人走遠了,這才把自行車調頭,又往家屬大院那邊去。
李秀英卻是一路快步的往城裏走,不時的回頭往後看一眼,見陳鶴沒有再追上來,這才重重的吐了口氣出來,這麼傻的人還真是拿他沒有辦法。
說他傻吧,他還是正常人,偏偏就是一點眼色也沒有,話都說的那麼直白,她不高興也都放在臉上,竟然還沒有看出來,李秀英佩服了。
進了市區,按着王偉說的團里招待處,李秀英一路尋了過去,就在他們平時買菜的西街這邊,李秀英到了之後,和招待處的人說了人名之後,便站在廳里這邊等着,不出幾分鐘就見張建平從裏面走了出來。
「秀英,你來了。」張建平看着很激動。
李秀英對他點點頭,「咱們出去走走吧。」
張建平應下,兩個人出了招待處,大冬天的,又是正月,大街上也沒有什麼人,張建平就提議道,「咱們找個飯館吧,中午一起吃了飯你在回去。這樣也能暖和點。」
李秀英搖頭拒絕,「不用了,我還要趕回去,我來找你也就想和你說說,再說我也不冷。」
張建平的目光就落到了她身上的新大衣上,他盯着看了一會兒,才又笑道,「一起吃個飯吧。」
縱然張建平在部隊裏是個很和氣的人,可是到底骨子裏也有着軍人的那股霸道的勁,李秀英見他執意如此,知道若是不應下,兩個人想談到正題,還不知道要扯到什麼時候,這才點頭應下。
張建平很高興,「前面那條街一轉,就有一家飯館,做的菜不錯,咱們去那吧。」
李秀英由着他走在前面,自己跟在後面,「我在大院裏做保姆的事,希望你不要和老家那邊的人說,我不想讓人知道。」
張建平邁着不子帶路,也沒有回頭,「好,我明白。」
在醫院的時候見識到丈母娘什麼樣,張建平此刻也能明白李秀英的擔心了,知道人在這裏,到時還不知道要怎麼來鬧呢,在大院那裏當保姆,這樣好的工作也不好找。
張建平側頭就又往李秀英身上的大衣掃了一眼,「你在那裏還好吧?我看首長很喜歡你。」
「挺好,家裏除了首長就是警衛員,人口不多。」李秀英回道,隨口問他,「你要去學習多久?家裏那邊都知道吧?你的腿怎麼樣了?」
「腿沒事了,不過也不能做劇烈的運動,正好上面就借這次學習的機會讓我休息。」張建平覺得被關心了,很高興,「秀英,昨天聽說你在首長家裏做保姆,我可真嚇了一跳,可也很高興,接到家裏來的信說你走了,我就一直很擔心,現在看到你過的很好,我就放心了。」
「回村里也沒有什麼可做的,所以才想着出來看看。」李秀英隨口回了一句,並沒有細說她出來的原因。
張建平卻面上露出嚴肅的神情,「我知道村裏的人一定會議論,還有我家裏和你家裏,你躲出來是對的。可是你該給我寫封信,起碼讓我知道你在哪裏,過的又好不好?你媽雖然那樣,可我聽美齡來的信里說她很擔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