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公子,請問是否還需要兌換籌碼?」
莊家混跡賭坊日久,又是常年在千金閣台這種地方坐莊,自然深知審時度勢察言觀色之理。他雖不知太刀川楓的具體身份,但從李青萍待人態度來看,他便知太刀川楓來頭不小,所以這時放低姿態輕聲相詢。
太刀川楓瞟了李青萍一眼,然後對那莊家說道「這千金閣台第二層,上限只准許以萬金為頂,束縛太緊實在不怎麼盡興。喂,不知上面幾層的賭局是否設限?」
此言一出,同桌的好些賭客嘴角都不自覺地抽了抽。這些人都不是什么小人物,能被吸納成為千金閣台會員的人,能是普通人物嗎?不過饒是他們家纏萬貫,在聽到「萬金為限不得盡興」的言論之時,都訕笑兩聲,露出些許難明的神色。
太刀川楓並不在乎其他人的臉色,他說完之後,就不着痕跡地瞥着李青萍,眼神之中滿是得意嬌縱與荒淫陰邪。
「這位公子,本樓第三層以十萬金幣封頂,第四層上不設限。」莊家輕輕放下手裏骰盅,耐心地解釋着。同時,他對着隔間角落的一名青年小廝使了個眼色,那青年小廝便悄悄退了下去。
太刀川楓點了點頭,隨意地問道「那第五層呢?我觀你們這千金閣台總共可不止四層。」
那莊家尚未回答,只是禮貌地含笑靜立。倒是同桌的其餘賭客紛紛發出鬨笑之聲,有人嘴快說道「千金台一年只開放不到三次,你這人雖身價不俗,竟連千金台的開放規則都不知道,想來定是初次來此。」
第五聽雲站在李青萍身旁,與李青萍一般面無表情,無論是他還是李青萍,這是都想看看這個來自大和的王子想玩些什麼花樣。
「純子。」太刀川楓冷笑一聲,無視掉周圍的笑聲與嘲諷,招呼了小鳥游純子一聲。
小鳥游純子輕輕應了。
可接下來兩人卻嘰里呱啦地用大和語言交流了起來,整個賭桌都在側耳傾聽,但沒一人聽懂兩人說了些啥。賭客們只能看見那美若仙子的異國少女先後點了幾次頭,然後就盈盈一禮,退出了隔間,不知道幹嘛去了。
咚一聲響。
待小鳥游純子走後,太刀川楓又拋出一個須彌戒,對莊家說道「再給我換二十萬玩玩。」
這太刀川楓擺明了毫無賭術可言,偏生又一擲千金毫不在乎。這種冤大頭本來就是賭桌上最受歡迎的,所以同桌賭客的熱情立馬又被點燃,下注吆喝之聲再次把場間氣氛推向高、潮。
賭桌上氣氛熱烈,好堵之人最是享受這種氛圍,就連李青萍也不例外。拋開立場不談,今日太刀川楓投其所好對症下藥的手段確實高明,恐怕這便是他在大和王朝採花勾女未嘗敗績的根本原因吧。
畢竟像他這樣長相逆向出眾的男子,也唯有用手段去彌補了。
小鳥游純子回來之時,太刀川楓手裏的籌碼又只剩了不到五萬。而同桌的賭客們個個眉開眼笑,顯然是瓜分到了甜頭。
「太刀川公子,李二小姐,四樓管事有請!」
又一局賭完,當其餘人忙着將籌碼扒到自己身前時,一個千金閣台的小廝走到太刀川楓和李青萍兩人身後,開口說道。
他這一開口,整個隔間都靜了下來,圍着的賭客來不及整理表情,都用一種驚詫的眼神看向李青萍和太刀川楓。
第五聽雲面無聲色,卻瞥見了身旁李青萍微微蹙起的雙眉,他心中想到,難不成李青萍也不知情?
「萍二小姐,請。」
太刀川楓不給眾人更多思考的時間,站起身來,笨拙地伸手做了個請的姿勢。
看着太刀川楓得意忘形的笑臉,第五聽雲不由得猜想,這太刀川楓身為大和王子,如何能在炎華千金閣台說得上話?細查李青萍的神色,她這丫頭也是一臉震驚,雖然很快掩飾了下去,但足以說明她恐怕還沒權限直接開啟那第四層。
正思索間,李青萍已經起身,跟着那引路小廝走向樓梯。太刀川楓嘿嘿一笑,不顧第五聽雲,兀自領着小鳥游純子跟在後面。第五聽雲只得放下疑慮,默默地走在最後。
一行人上樓而去,留下隔間中一雙雙或疑惑或興奮的目光。
三樓四樓紅燭已點,燈籠懸掛,但除了引路小廝之外,不見一個人影。
很快,引路小廝領着李青萍和太刀川楓來到了第四層樓。小鳥游純子和第五聽雲一前一後上來,其後那四個大和修者與一干李府護衛也被准允上得樓來。
四樓,是一間房。
整間房的中間,擺放着一張直徑約有兩丈的大圓桌。圓桌桌面,用五顏六色的墨刻畫着不同的線條,做着各種各樣的標識,想來這一張桌子起碼可以進行七八種賭局。
圓桌最裏面的座位處,正站着一個身穿灰布長衫的儒雅中年人,見有客到,抱拳一禮「太刀川閣下,小鳥游小姐,李小姐,諸位皆是貴客,今日光臨我千金閣台,真是令蓬蓽生輝。幾位快請入座!」
這番話雖然看似平常,但卻大有學問。第五聽雲心思細膩,一下子就聽出了些許門道,但他並不多言,暫時只打算做好自己的本分工作。
「吳管事不必多禮,太刀川閣下只是想借貴地一用,好方便和李家萍二小姐切磋賭技。此行一來,多有打擾,還望吳管事莫怪。」小鳥游純子上前盈盈一禮,動作倒比之前熟練得多,也優雅好看得多。
第五聽雲看着小鳥游純子,心中頗為疑惑。在此之前,他一直以為小鳥游純子心思單純,質樸可愛,但這兩句話一出,他頓時覺察出了話語之中潛藏的鋒芒。
那吳管事微微一愣,隨即笑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告退,諸位請便。」說完,吳管事領着他的貼身小廝竟下樓去了。
這下,不僅僅第五聽雲面色微變,就連李青萍也緊皺雙眉,這太刀川楓和小鳥游純子怎可這般神通廣大?!竟連千金閣台的四樓管事也對其恭敬有加!
「萍二小姐,二樓賭局也實在無聊了些,銀錢之物雖是無數俗人趨之若鶩的東西,但對你我來說,只能算是身外之物,不足道哉。」太刀川楓的官話越說越順,偶爾還能蹦出幾句之乎者也的先賢古話,「要依我說,既是要賭,自然得賭些刺激的,萍二小姐,你覺得呢?」
李青萍不答,靜靜地看着對方。
太刀川楓哈哈一笑,繼續說道「聽說萍二小姐對那雷霆雙月環很感興趣,我們何不以此為賭注,以七局為限,萍二小姐,你看如何?」
聽聞這話,李青萍的呼吸陡地粗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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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零五章 這賭注無法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