嘚嘚嘚……
寂靜的叢林裏響起一連串馬蹄聲,跛三馱負着第五聽雲,在南蜀山外火速穿行。路上偶能看見一些雜亂的馬蹄印,蹄印很新,一看就知道那些人剛經過這裏不久。
不用猜了,定是趙登科。
除了趙登科外,沒人有這閒心帶領大隊人馬跑來南蜀山,要知道獵戶進山是從不騎馬的。
「跛三,再快一點。」
第五聽雲環着跛三馬的脖頸,情不自禁地催促道,竟似忘了跛三隻不過是一匹不通人語的畜牲。可跛三馬卻像是聽懂了一樣,低吼一聲,竟然再一次加速起來,第五聽雲甚至懷疑,跛三馬的那條跛掉的腿是否已經毫無影響了。
抄近路翻過了兩個山包,他已經看到了那邊半坡上冉冉升起的炊煙。
「還好,趙登科暫時不知道白大伯他們搬家了。」第五聽雲默默尋思着,這中間存在時間差,而這時間差正好可以讓他及時通知白易兵爺孫倆。希望來得及,他低聲祈禱了一句,然後一夾馬肚,朝那邊半坡上奔去。
半坡的木屋原本就是他選的址,所以他對周圍的地理環境極其熟悉,當他繞着最近的捷徑來到木屋時,一縷飯香撲鼻而來。這一瞬間,他竟忘了自己趕來的目的,沉浸在了一種昔日的心境之中。
「呀!聽雲哥。」
白潔聞聽屋外的動靜,走了出來,她一見是第五聽雲,頓時高興地叫了起來。
第五聽雲這才回過神來,忙道:「小潔,快叫白大伯出來,我們得躲躲。」
「怎麼了,少爺?」壓住心裏的欣喜,白潔又恢復了對第五聽雲的稱呼。
「趙登科帶人過來了。」
「啊?!」白潔一聽,臉色頓時白了,「可,可是,爺爺他一早就回去了。」
「回去?」第五聽雲心生不妙,「回哪去?」
「原來我們住的那個山洞。」白潔慌了,結結巴巴地說道,「爺爺說,在那裏留了,不少蔬菜種子,這幾日天氣好,所以去取了來……」
糟糕!第五聽雲連忙調轉馬頭,道:「你待在這裏,等我們回來。」
「少爺,我也去!」白潔拉上門,跑了過來。
第五聽雲頓了一下,又看了看屋頂不斷往上冒的炊煙,心想若是把白潔一個人留在這裏也不穩妥,這濃濃的炊煙簡直就是最好的目標!索性也不拖沓,伸出手去,喊道:「上來!」
白潔抓住第五聽雲的手,被第五聽雲一帶,也上了馬。
兩人共乘一馬,第五聽雲叮囑了聲「坐好」,然後狠夾馬肚,朝着那山洞的方向奔跑而去。
「小潔,大伯什麼時候走的?」雖然雙手握韁,懷裏還坐着一個女孩,但第五聽雲一門心思全在趕路上。他隱隱有一種不好的感覺,左眼皮一直不停地跳。
「爺爺一大早就走了。」白潔也不敢多想。
二人不再說話,林間只餘下急促的馬蹄聲。
跛三倒也爭氣,一口氣跑了大半天竟絲毫不見疲態。
咻——
就在第五聽雲全心思趕路時,耳邊突然傳來一聲異響。
不好!他曾跟着白易兵在林子裏學習了大半個月的打獵技巧,對這種聲音自然格外熟悉。他不敢遲疑,環抱着白潔,用力往左邊一歪,一支弓箭幾乎是擦着他的耳門子射了出去。
儘管險險地避了過去,但馬速實在太快,第五聽雲兩人也因重心不穩齊齊摔下了馬。好在第五聽雲環抱着白潔,這才讓白潔一個弱女子不至於摔傷。
第五聽雲剛一落地,就聽到周圍林子裏一陣簌簌聲響。略微一掃,四面八方二十幾匹馬從灌木叢後面踱了出來。每匹馬馬背上都坐着一個提着獵刀的大漢,除此之外,還有一二十個握着木棒的家丁也走了出來。
好傢夥,原來早在這等着我。第五聽雲扶着白潔站了起來,跛三馬也在一邊停了下來。
「少爺,你不該來的,唉!」白易兵被兩個家丁押着,無奈地搖頭嘆息。他的嘴角已經掛上了血絲,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顯然吃了不少苦頭。
「城裏那兩個人是你安排的?」第五聽雲雖然着急,但還未失理智,頭腦清醒的他一下子就想明白了,這是一個局!從他出現在小武神一條街開始,他就被趙登科的人盯上了,這是一個針對他的局。
看着周圍足足四十個武者,其中至少有十個是淬體境圓滿期,再加上趙登科身旁的趙三兒,趙家這回可真是下了不少的本兒。
「哈哈,大少果然重情重義,其實你完全可以繼續出發,去參加你的什麼狗屁大賽。本少我也落得美人歸,豈不兩全?」趙登科正對着第五聽雲,他身後站着一排五個家丁。一邊說話,他一邊輕佻地看着白潔,眼神里滿是邪/淫之味,「可誰叫你多管閒事,壞本少好事的人,從沒有什麼好下場。」
雖然明白了這是故意針對自己的,但第五聽雲並不後悔,不論出於什麼原因,他這一趟非來不可。即便他提前感覺到不對勁,但他還是會義無反顧地策馬而來,仁也好,義也罷,總之他絕不會放任此事不管。
「怎麼?大少,要不你投降,乖乖地把她送給本少?」趙登科指着第五聽雲身後的白潔,奸笑道,「說不定本少一開心,就把你給放了,你還是可以去嘉慶實現你的高校夢,哈哈哈哈。」
「呸!白日做夢!」第五聽雲左手把白潔整個攬在身後,右手握着離人劍的劍柄,整個人保持着高度戒備。他知道趙登科說這些話只不過是想動搖自己,然後才可以更好地羞辱自己,趙登科動用了這麼大的力量,是絕不可能放過任何一個人的。
一個小城市的家族,四十個武者哪是那麼容易就拿出來的?況且還有十個淬體境圓滿。
「聽雲哥……我怕……」緊張對峙之時,白潔小心地拽緊第五聽雲的左手衣袖,啜泣道。
第五聽雲反手握住白潔的小手,緊了緊,安慰道:「別怕,有我呢。」
「有你?你有什麼用?」趙登科騎在馬上,大笑起來,「沒有了第五賢川,沒有了第五家族,你頂個屁用!別以為躲在學院就拿你沒辦法,本少想要踩死你,有足足一萬種方法。」
看着趙登科那得意的嘴臉,第五聽雲突然意識到,趙家勢力全部在第五城,照理說對於南蜀學院的事情不該這麼清楚啊。包括上次趙登科說的話,還有這一次趙登科能夠準確地預知到自己離開學院前往嘉慶的時間和路線,這都說明趙家在學院內還是勢力?
不,不對。剛一出這個想法,他就否定了,學院不同於一般的團體,家族勢力想要滲透進學院可不容易。這麼說的話,那麼就一定是合作關係了?
這麼一想,第五聽雲的腦海里立馬浮現出一個人來:葛雲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