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孔明……」龐統眯着眼睛看着那一襲白衣的諸葛亮,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就討厭了白衣,純黑色的綢衣與他常伴。
「那傢伙就是諸葛亮?」孫策好奇的側頭看着龐統問道。
「對,就是那個傢伙……」龐統摸着自己僅有的幾根鬍子很明顯有些興奮,「怪不得之前感覺有些熟悉,原來是這傢伙來了,好久,好久了……」
孫策緩緩地和龐統拉開距離,他感覺現在的龐統貌似哪裏有些不對,這種醜臉加上這種笑容,怎麼看都有問題。
「諸葛孔明……」龐統一夾馬腹一改之前的陰笑,一副友人重逢的欣喜朝着兩軍之間沖了過去。
「呵呵呵,龐士元……」諸葛亮也是一臉欣喜的看着奔赴過來的龐統,駕着胯下寶馬飛奔了過去。
「士元,好久不見啊,近來可好。」諸葛亮一臉笑意的詢問道。
「添為孫將軍軍師,不知孔明近來如何?」龐統醜臉上浮現一抹笑意說道,年歲尚不及弱冠,已經成為一路諸侯的得力臂助,由不得龐統不得意,醜臉上也多了一抹得色。
「亮畢竟年少,不如士元多矣,現如今不過是漢室之下小小一治中而已。」諸葛亮一臉雲淡風輕的說道。
治中這個等級放在大漢這個範圍自然可以說是小小一治中,不算是太高的官職,但是相對於各路諸侯的麾下。諸葛亮可以說是名正言順,而且官職比對龐統的雜號將軍位置實際上略微高了那麼一點點。
被諸葛亮這麼一堵。龐統的臉黑了不少,隨後眼珠一轉笑了笑說道。「那在這裏咱還是先恭喜一下諸葛治中,不過諸葛治中不去治理青州,卻擅自離職,這又是何故?不怕失落了這得之不易的官職。」
諸葛亮臉色一黑,點名讓他來益州的時候並沒有撤除他的官職,授予軍職,如此一來導致的結果就是諸葛亮其實並不算行伍。
「來此並非是為些許小事,而是宗親之間相互扶持,守望。攜手匡扶漢室。」諸葛亮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龐統。
那一瞬間龐統像是抓住了什麼,但是由於心思沒放在大勢之上,只盯着諸葛亮,一時就疏忽了過去。
「和益州相互守望?我想起西秦和田齊。」龐統毫不掩飾對於益州的鄙視,「你覺得呢?遠交近攻可謂是縱橫家的好手段。」
「且不言秦齊乃是二國,我主與益州乃是同宗,漢天子尚存,豈能如亂臣賊子一般僭越。」諸葛亮面帶微笑的捅了龐統一刀,不管你怎麼罵。解釋一下老劉家關係以及你家孫將軍的玉璽是怎麼回事。
「豈不聞兄弟鬩牆,更何況我怎麼就不信呢?玄德公的志向和劉季玉的志向可完全不是一回事,志不同道不合,他日到底誰是亂臣。又誰是賊子?」龐統面帶諷刺的看着諸葛亮。
龐統也不是吃素的,你說過去,那我就講未來。誰怕誰啊。
劉備的志向稍微有眼光的都知道有多宏大,如果劉備事成。劉璋的土皇帝志向絕對會成為劉備的絆腳石,這個時候說得好。那到時候誰對誰錯呢?
「未來如何又有誰知道呢?龍能大能小,能升能隱;大則興雲吐霧,小則隱介藏形;升則飛騰於宇宙之間,隱則潛伏于波濤之內;龍之變化你又能知?」諸葛亮神色淡然的說道,劉備的志向在某種程度上和諸葛亮的志向相性非常的高。
「好了,玩笑開完了。」龐統忽然停嘴,仔細看了看諸葛亮之後明白了現在的情況,不過並沒有多少畏懼,益州軍已經喪失了戰鬥力,僅僅一支劉備偏軍還不足畏懼,不過他依舊肅然的看着諸葛亮,「你要阻我?」
「只是帶你回正路罷了。」諸葛亮盯着龐統,他知道龐統很適合在劉備麾下,雖說他更清楚不會有他想要的回答,但他還是開口一試。
「我們都不是孩子了,正路是什麼?我不知道,你也不知道,伯符麾下很好。」龐統回頭看了一眼孫策,然後轉過頭來說道,「劉玄德的信念讓我感動,但是伯符背負的榮耀,更讓我認同!」
「孫伯符嗎?確實是一個很優秀的君主,可惜剛則易折,如果沒有周公瑾在旁,他遲早為小人所暗算,而你不是周公瑾。」諸葛亮平靜的看着龐統,算是作為好友的交心之語。
「剛則易折?唔,之前你說的龍之變化我也還給你,他會成為英雄,同樣劉玄德的仁德,沒有陳子川的支撐也無法如同冬日一般普照大地,賜予萬物之溫暖,而你也不是陳子川。」這一次龐統也沒有稱劉備為玄德公,只是平靜的看着諸葛亮。
諸葛亮看着對方,同樣龐統也是如此,兩人都知道對方已經選好了君主,不是因為小孩子一般的嘔氣,而是因為成熟了,不會嘔氣了。
「我主劉玄德掃平天下匡扶漢室你和你身後的孫伯符必是阻礙。」諸葛亮看着龐統,聲音基本沒有起伏,只有無比的篤定。
「說不得誰阻礙。」龐統輕輕搖頭,「現在說這些已經沒有價值了,不過是各為其主,至少跟着孫策我很滿意,而周公瑾也確實是寬厚之輩,對於我也多有幫助。」
「看來我們只能作為對手了。」諸葛亮看着龐統平靜的說道,「你確實善於弄險,選得主公也是敢於冒險之輩,可惜所謂王道總歸不是以奇謀,或者險計鋪就而成的。」
「呵呵呵。」龐統沒有解釋,只是輕笑,諸葛亮的話他認可,「不是所有人都擁有劉玄德和袁本初的資源,相比於袁本初借雞生蛋,劉玄德更像是授命於天,可惜授予他一切的不是你。」
「是啊,不是我,不過那有何妨?一人之願,和天下無數百姓的願望相比,孰輕孰重我還是能分清,更何況我也並非是完全衝突。」諸葛亮英俊的面龐上浮現了一抹德性的光輝。(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