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妹妹房間出來,楊奇走進二樓會客廳沙發那坐下。
香煙還在抽,眼睛也依然眯着。
直至此時,他依然不清楚昨天晚上為什麼明明自己左眼皮急跳給了他預警,卻怎麼也推算不出危險從哪兒來,針對的是他本人,還是他家人或者其他與他相關之人。
這樣的事,楊奇兩世為人,經歷的不多。
對於自己的推算能力,他是相信的,可這次卻明星沒有推算出來,原因究竟為何?
是自己的推算能力出了問題?還是那個姓譚的有本事蒙蔽天機?
坐在那,楊奇思索半支煙的工夫,依然沒有頭緒,或者說無法確定到底是哪種情況,不過,也就半支煙的工夫了!
既然事已至此,其中的原因暫時也沒必要深究,昨晚他推算不出,卻不代表他現在依然推算不出來!
那個沒眼睛的譚家餘孽既然來過他家,就必定會留下蹤跡,楊奇不相信他逃走的時候,還能抹去所有的蹤跡和氣息。
只要有蛛絲馬跡留下,楊奇就不信這次他還能逃過他的推算。
煙蒂按滅在茶几上煙灰缸里,楊奇起身下樓。
「你去哪裏?」
一樓客廳沙發上,正在抽煙喝茶的楊岳見兒子往門口走,詫異看着楊奇問道。
「就在門口!」
楊奇隨口回了一句,目光並沒有看過去。
楊岳聽他說就在門口,就沒有再問什麼。
楊奇走出大門,經過院子,緩步走到院門口,腳步很慢,邊走邊四處察看,待他走到院門口時,忽然注意到圍牆頭上有兩滴血跡。
還沒有變成褐色的血跡。
別墅的圍牆不高,楊奇走過去伸手摸了摸那兩滴血跡,其中一滴竟然還沒有干透,一絲鮮血沾在他指頭上。
手指湊到鼻端,眯眼聞了聞,楊奇眼裏一抹殺機一閃而逝。
修為到他這個層次,很多尋常人察覺不出的東西,他都能輕易分辨。
比如嗅覺,很多人印象中狗的嗅覺是遠超人類的,所以經過訓練的狗能做警犬,幫助警方破獲各種案件。
這個比方打的可能不大恰當,把楊奇與狗作比較,可能有損他的形象,但事實就是如此,修為到他這個層次,嗅覺早就不弱於最厲害的警犬。
只是微微一嗅,他就能肯定這兩滴血肯定不是妹妹楊英瓊的,也肯定不是叔叔的。
叔叔、妹妹和他都有直接的血緣關係,如果是他們的鮮血,楊奇一聞,最少也能聞到一絲熟悉的氣息。
可這滴血的氣息,他聞到的全是陌生。
而且,這滴血還沒有干透,是誰的還需要問嗎?
沒有擦去指尖那絲鮮血,楊奇平靜地轉身回家,回到二樓自己房間。
別墅和普通商品房肯定是有差別的。
比如衛生間!
一棟別墅有多少衛生間?這個不好說,不同的別墅,衛生間數量肯定也不同,不過,楊奇家這棟別墅里卻是有六個衛生間。
樓下有一個,樓上大部分房間都有獨立的衛生間,楊奇住的這間很顯然也有。
走進自己房間,楊奇直接來到衛生間洗手台那裏,隨手將手指上那絲鮮血抹在洗手台上方的鏡子上。
楊奇神情不知不覺中變得沉肅,隨手打開洗手台水龍頭,一邊任由水龍頭向外放水,一邊微微閉眼,雙手合十在胸前。
雙眼突然睜開,眼中一抹紫光一閃而逝,合十的雙手突然令人眼花繚亂地變幻着手訣,同時,楊奇臉上開始微微閃現淡淡的紫光,淡淡的紫光隨着他雙手手訣的快速變幻,迅速向他雙眼匯聚。
「天地無極,乾坤有道,開!!」
令人眼花繚亂的手訣變幻中,楊奇口中突然冷肅地吐出這段口訣,話音剛落,他雙眼紫光驀然大盛,兩道紫光突然一射,照在他眼前的鏡子上。
與此同時,水龍頭嘩嘩放出的那些清水,突然倒流,倒流的清水,詭異地迅速佈滿整個鏡面,下一刻,鏡面上的水流突然消失不見,剛剛塗抹在鏡面上的那絲鮮血竟然一閃,將整個鏡面都染上淡淡的紅色。
這一刻,這個小小的衛生間裏寂靜無聲,什麼聲音都沒了。
隔壁楊英瓊房間傳來的響動沒了,樓下楊奇父母的動靜也沒了,別墅附近傳來的聲響也全部消失不見。
這一刻,這小小的衛生間好像突然變成了真空,一絲聲音也聽不見。
而楊奇似乎沒有察覺,紫光大盛的雙眼緊緊盯着眼睛淡紅色的鏡面。
鏡面上的淡紅色也好像活了,緩緩脫離鏡面浮現出來。
不僅如此,浮現出來的淡紅色竟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成一片淡紅色的霧氣。
這些淡紅色霧氣緩緩變幻形狀,很快,一副畫面就慢慢成形,一個戴着墨鏡的黑衣消瘦男子坐在一輛轎車駕駛座上,正在風馳電掣地行駛在公路上。
看見這副畫面,楊奇雙眼微微一眯。
本來已經放慢的雙手手訣突然又加快變了幾下,然後他眼前的畫面就突然也產生變化,本來是側面的人臉,變成了正面。
楊奇這個角度,就像正從那輛車的正前方上空盯着車裏的那人在看。
戴着墨鏡……
楊奇想到妹妹剛才跟他說的,今天那個兇手是沒有眼睛的。
這副墨鏡是在遮掩此人沒有眼睛的事實嗎?
下一秒,楊奇注意到此人右臂上的血跡,那裏有一道傷口,卻沒有包紮,血跡已經幹了,這就是妹妹留給他的傷吧!
……
正在開車急着往長安趕的譚梧,心裏還沉浸在這次收利息未遂的複雜情緒中,敗給楊奇的妹妹,這個打擊對他有點大,這時候他還沒有緩過來。
心裏正在發狠,這次回去以後,一定要抓緊時間全副心思修煉《天衍書》,儘快提升自己的實力。
心裏正暢想着自己神功大成,回頭直接找楊奇報仇呢!
突然,一種莫名的心悸突兀湧上他的心頭,譚梧臉色驟變,「眼睛」下意識向左側車窗外望去。
緊跟着,又趕緊望向正前方的上空。
可他卻什麼也沒有看見,心眼通什麼也沒發現。
但就是這一下,他全身突然被汗濕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