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符散發瑩瑩光華,其中有指針在飛速的轉動,指示向了步方的方向。
天泉聖子的目光首先是落在了那讓他殺氣凜然的小廚子身上,爾後才是一轉,看到了那渾身都是包裹在黑裙之中的絕美女子。
女子清冷,面色冰涼,只是看着便是給人一股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漠,身上似乎有隱隱的黑氣在瀰漫。
天泉聖子看着,眼眸逐漸的眯起,那沾染着鮮血的嘴角一扯,露出了一抹森然的弧度。
「楚長生啊楚長生,你寧願得罪本聖子也要保的一個小廚子,現在自己要作死,你又能如何呢?本聖子還真的就不信,你敢冒着大忌諱繼續保這小子!」
天泉聖子身上隱隱的有興奮之意涌動。
那女人是冥墟生靈,毋庸置疑,靈符的探查從未出現錯誤過,因為冥墟生靈的氣息和大陸生靈完全不同,那冥氣瀰漫,一旦被靈符捕捉到,便是會反饋出來,以作警示。
看那小廚子和冥墟生靈的熟稔樣子,這小子應該是勾結了冥墟生靈。
天泉聖子扭動了一下,因為被壓制了許久,而有些僵硬的脖子,骨骼碰撞的咔咔之聲響徹不絕。
「真的是作死啊……一個冥墟生靈還敢跑到潛龍王庭的管轄領域中來。」
天泉聖子的目光冰冷而興奮的盯着那小幽。
後者似乎心有所感,眸光一轉,面無表情的看向了天泉聖子。
天泉聖子咧嘴看着他,目光綻放熠熠光輝。
步方似乎也是注意到了小幽的目光,扭頭看了天泉聖子一眼。
「不用管它,一個智障。」步方淡淡的說道。
「哦。」小幽面無表情的輕哦了一聲,便是不以為意的扭過頭。
肖岳灌着酒的動作又是一滯,差點沒有被酒給嗆死。
雖然他很看不慣那天泉聖子,雖然他覺得那天泉聖子有些狂妄無邊,但是……你兩這麼堂堂正正的當着人家的面說出來真的好麼?
以天泉聖子的修為,這點距離若是真的要聽,自然是能夠很清楚的聽到步方和小幽的聊天。
他也是有些無語,當着人家的面這般直接的說人家是智障……
肖岳都能夠猜到,天泉聖子接下來的暴怒模樣了。
小丫頭自然不懂得步方他們在說什麼,她又是捧起一碗熱氣騰騰的菜品,往嘴巴中倒去,油汁飛濺,吃的她滿嘴流油。
小幽好奇的看了小丫頭一眼,這小丫頭的吃相,有點讓她感到震驚……為何這丫頭的吃相,比起大人也絲毫不讓。
「好吃麼?」小幽淡淡的看着小丫頭,問道。
小丫頭嘴巴塞的鼓鼓的,看了小幽一眼,這位漂亮的姐姐似乎和大哥哥是一起的,所以小丫頭便是沒有了多少的戒心。
鼓着嘴,便是嗚咽的說個不停。
「好吃。」
小丫頭含糊不清的說道。
小幽的眼睛頓時賊亮。
修長和白皙的手臂伸出,直接從小丫頭的菜品之中拎出了一份。
吧唧吧唧。
小幽伸出手,抓起菜,一把便是塞入了口中,好看的眉毛一皺。
這不是步方做的菜……有點難吃啊,不過算是勉強入口吧。
吧唧吧唧。
小芽愣愣的看着那和自己爭奪菜品的大姐姐,說好的知心大姐姐呢?你這樣搶吃的,咱們沒法做朋友,人家還只是一個孩子。
就在小芽愣神的這個功夫,一盤菜已經被吃完了。
站在不遠處的,穿着廚師袍的女子額頭上再度泌出了汗水。
渾身都是顫抖了起來,眼眸深處更是流露出了一抹生無可戀。
為什麼……為什麼又來了一位吃貨?!
心疼廚師,也心疼自己。
天機聖女的目光在小幽的身上一轉,最後便是重新收回,眼眸變得古井無波。
而其他人在關注了一會兒之後,便是將注意力重新轉到了那饕樓廣場中的挑戰賽之中。
這一次挑戰賽登場的人是君青笑,而他挑戰的對手是一位餮碑廚榜上排名七十多的一位廚師。
兩人此刻已經如火如荼的在擂台上烹飪了起來。
經歷了步方事件,許多人已經一點都不敢小瞧這些來挑戰的廚師了……鬼知道他們會不會跟步方一樣那麼的妖孽,差點將餮碑廚榜前十的聞人尚都是干趴了。
要知道聞人尚的廚藝可是非常精湛的。
步方則是安靜的盤坐,眸光淡淡的落在了那擂台之上。
他看着君青笑的烹飪,眉毛微微的一挑。
其實在步方和君青笑的短暫接觸中來看,君青笑的廚藝天賦其實很強,烹飪水平也不弱,按照步方的判斷,至少是有廚榜前五十的水平,大概相當於初入一等廚師左右的實力。
不過君青笑這人性子太弱,像是沒有見過什麼大場面,遇到強大一點的對手便是會感到緊張,發揮甚至會失常,會對自己沒有信心。
一個廚子如果對自己的實力都是沒有信心……那這廚子絕對很難展現出真正的廚藝。
自信,是一位廚師完美展現廚藝的必須。
步方的目光注視着君青笑,希望他能夠在這一次比賽中察覺到自己的缺點,如果能夠克服不自信這一點,他的廚藝瓶頸將獲得突破!
……
餮仙城外。
巨鱷那仿佛大鐘一般的眼眸盯着餮仙城,一動不動,恐怖的氣息壓抑着,仿佛隨時會迸發。
那如小山一般的身軀盤踞,給人無以倫比的壓迫感。
楚長生飄然而至城樓,滿頭的白髮在風中凌亂,他那寬大的長袍在風的吹拂下,肆意的飄零,嘩嘩作響。
「祖鱷蒼牙?」他負手立於城牆,眸子中卻是滿滿的不可置信。
「你這畜生不是被封印在了落日湖底麼?怎麼跑出來了……難道是封印已經殘破,封困不住這畜生了?!」
楚長生的眼眸凌厲了起來,身上的氣息緩緩的蔓延而出,和那祖鱷的龐大凶戾之氣對抗。
城牆之上的不少人都是雙腿發麻,顫抖不已,面對這般巨獸,他們驚恐。
六長老呼吸都是有些侷促,祖鱷?!這畜生……居然破封了?!
為什麼會這麼巧?!
先前才剛剛遇到步方那小子拿出祖鱷的白玉蘿蔔雕刻,現在這祖鱷便是找上了門來,這其中沒有貓膩麼?
祖鱷……就算是饕餮谷中土生土長的人都未必有見過,步方那小子居然拿出祖鱷雕塑,難道是巧合?
鬼特麼的的巧合!
聯繫到今日步方拿出的那靈斑吞天魚,八字翹胡六長老渾身都是一哆嗦,差點將自己的鬍子給薅了。
步方那小子不會是去落日湖中折騰了,所以才會知道祖鱷的吧?
那祖鱷不會就是被那小子給引出來的?
楚長生自然不會管那麼多,他立在城牆之上,面容冷漠。
他身上的氣勢在不斷的攀升,很快便是達到了一股讓人壓抑無比的程度。
一聲嗡鳴。
楚長生的頭頂之上有光華湧現而出,那光華綻放,像是一輪烈日在流轉。
下一刻,化作了一口璀璨的金碗。
那金碗懸浮,光華四溢,散發着驚人的威壓。
祖鱷本來安靜的盤踞,在看到這金碗的瞬間,眼珠子便是變得血紅,嘴巴張開,發出了震耳欲聾的咆哮,咆哮聲中,裹挾着狂風。
風在呼嘯,卷碎樹木!
斷樹殘枝,狠狠的撞擊在了城門之上,使得那鑲嵌們門釘的青銅大門都是搖曳不止,發出轟隆聲響。
「孽畜……豈敢猖狂!速回落日湖中!」
楚長生目光一凝,爆喝出聲,一步踏出,頭頂之上,金碗流轉,懸浮在了楚長生的手中。
祖鱷咆哮,渾身的鱗片都是倒豎,巨爪在地上一拍,龐大如小山一般的身形,便是碾壓了過來。
朝着餮仙城撞擊而去。
楚長生懸浮在餮仙城前,眸光湛湛,手持金碗,口誦玄音,長袍獵獵作響,一副仙風道骨模樣。
金碗被其拋出,在空中飛速的旋轉,撕拉聲響,仿佛將空氣都是轟的崩塌。
祖鱷長嘯,一口恐怖的能量頓時從其口中噴薄而出和金碗撞擊在了一起。
金碗被撞的頓時發出了啷噹一聲響。
楚長生眸光一凝,那金碗便是重新落回了他的手中。
他輕輕的吐出了一口氣。
「你這皮糙肉厚的畜生……不挨點揍你是不回頭了!」
撕拉一聲響。
楚長生身上的長袍頓時崩裂,露出了上半身,其身上居然是繪滿了獨特的漆黑色紋路,那紋路流轉,擴散出一股可怕的力量。
楚長生在衣服崩裂之後,整個人的氣勢都是一變。
原本還有幾分仙風道骨,但是此刻,便是只剩下如凶獸一般的凶戾。
那金碗擴大,被他單手拎住,身形如炮彈一般的墜落,狠狠的朝着那祖鱷衝去。
祖鱷張嘴又是咆哮。
可是楚長生卻是早已經出現在他的面前,抓着變大後的金碗便是砸下去。
咚的一聲,祖鱷嘴巴處的鱗片都是被砸的崩碎,四散飛開。
刺痛之感瞬間讓祖鱷發狂。
鋒銳的如神鞭一般的尾巴橫掃而過,空氣被抽的碎裂。
楚長生目光如凶獸,抬起佈滿黑紋的手掌,一拍,便是將那尾巴給拍飛。
「我說了讓你滾回去……你是聽不懂人話麼?!」
楚長生站在祖鱷頭頂之上,冰冷的碩大。
下一刻,揮起碗,又是砸下。
……
饕樓廣場。
天泉聖子緩緩的從位置上站了起來,他身後的赤姬頓時一愣,不知道聖子殿下又要做什麼。
剛剛被楚長生給教做人的聖子殿下,難道在楚長生不在的時候,又要搞事情麼?
赤姬大眼睛跟隨着聖子的身軀。
卻是發現,聖子站起身,手一抖,那杆長戟便是再度浮現。
轟然一聲爆響,他的身上迸發出了可怕的氣勢。
所有人都是被這氣勢所震,皆是看向了天泉聖子方向。
那兒,天泉聖子目光如龍,嘴角咧着,滿眼的殺意。
「勾結冥墟生靈……你這小廚子,這次看還有誰敢救你!就算楚長生來了……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