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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說,安美華之前的想法,真的是太天真,也太蠢了。
她不過一內宅女子,拿什麼來跟這些權勢的操縱者來談條件?
她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出了這張臉,這具身體,她還有什麼?
如果她有安瀟瀟的身分,李庭玉也不見得真的就敢這樣對她動手。
如果她有安瀟瀟的腦子,那她壓根兒就不會毫無準備地來赴約。
現在好了,她自己被人玩弄於股掌之間,卻還在想着自己的富貴榮華的美夢。
真不知道,是該笑她天真,還是該罵她蠢!
安美華現在是又羞又怕,身上的衣衫,已是被其褪了大半,大紅色的肚兜裸露在外,如白藕般的胳膊,早已是光溜溜地呈現了出來。
安美華想叫,可是對上了這樣的四皇子,她卻是不敢叫,也不能叫的。
一旦引來外人關注,她定然是說不清楚的。
別的不說,就憑着兩人懸殊的身分,也不會有人信她,只會偏信於李庭玉的。
這個時候,她的腦子,倒是出奇地好使了。
李庭玉三下五除二,已將她給剝得乾淨。
安美華既怕,又冷,已是瑟瑟發抖,只想大哭。
可是出於那麼一點點的羞恥心,她又着實不敢叫出來。
安美華這樣的反應,無疑,是極得李庭玉的歡心的。
安美華只覺得羞憤不已,她想跑,想掙脫現在的一切。
可是李庭玉本身就是習武出身,又是男子,天生就在體力方面佔有優勢,哪怕是安美華使出了吃奶的力氣,也是無法逃脫的。
只是,安美華沒想到的是,就在她渾身*,像是一條任人宰割的垂死的魚一般時,李庭玉,卻突然停手了。
安美華自己也被嚇到了。
她真的沒想到,在這個關鍵時刻,四皇子竟然就這樣生生地收手了。
此時,安美華的腦子裏是有些懵的。
她完全沒有想到,這個男人將自己給扒成了這樣,卻不再願意碰自己一下了。
沒錯,此時的李庭玉,的確是站在了離她兩步開外的地方,就只是有些鄙夷地看着她,並沒有任何想要再繼續上手的意思。
安美華的腦子裏只覺得一下子就空了。
四皇子這是什麼意思?
如果真的要了她,那麼,對於安美華來說,總算還是與四皇子掛上了勾,將來,在府里也會有些底氣。
可是現在,四皇子的樣子,分明就是不願意再碰自己一下了。
安美華赤條條地半躺在了床上。
身上早已是空無一物。
白花花的身子,就這樣靜靜地擺在這裏,似乎只是在供人賞玩。
直到李庭玉輕嗤一聲,安美華才反應過來,臉色倏地變白,然後四處尋找自己的衣物,想要給自己穿上。
只是動作進行到了一半,安美華又停下了。
自己現在這個樣子,落在了四皇子的眼中,只怕是連一個小丑都不如吧?
安美華咬咬唇,她知道,自己今天已經是徹底地淪為了四殿下的奴隸,無論他要,或者是不要自己,她這一輩子,都休想再擺脫他了。
這個認知一冒出來,安美華立馬就清醒了許多。
突然轉過了身子,然後讓自己的正面,就這樣*裸地殿現在了四殿下的身前。
李庭玉此時已是撩袍坐下,一臉玩味地看着安美華。
相比於安美華的赤身*,李庭玉則是衣裝整齊,便連頭冠,似乎也是未動分毫。
如此明顯的比對,讓安美華的心底再生羞憤之意。
只是,如今這情形,她已是無路可退。
在她的認知里,她的身子已經被這位四殿下看光了。
她的人,此生此世,都只能是他的了。
當然,這也是大多數女子的第一反應。
安美華站直了身子,讓自己胸前的挺立變得更有吸引力,然後,努力地深吸了幾口氣,在四皇子有些怪異的眸光中,一步一步地,走了過去。
李庭玉不是太監。
對於女人,他當然是會有反應的。
只不過,十四歲便開了葷,有了女人,李庭玉當然知道,女人,到底應該如何調教。
剛剛一上來,直接就將安美華給扒了個精光,並不是他真的有多饑渴。
安美華這個女人的確有用,可還不至於讓他如此地放低了身段。
他李庭玉乃是堂堂的皇子,想要女人,什麼樣的沒有?
若不是因為這個女人姓安,且住在了靖安侯府里,他豈會願意多看她一眼?
剛剛的一切舉動,也不過,就是想要將安美華所謂的尊嚴,徹底地摧毀。
雖然,在他的眼中,這個安美華與其它嚮往榮華富貴的女人沒有什麼不同。
可是,他仍然願意,玩兒一玩兒這貓捉老鼠的遊戲。
至少,他能玩的更開心一點。
李庭玉一手支在了桌子上,然後端着茶杯,慢慢地喝着。
眼睛,則是時不時地瞟向了安美華,可是卻再也沒有其它的動作。
李庭玉的反應,讓安美華徹底地亂了陣腳。
她倒寧願剛剛四皇子強上了她。
那樣,至少還能說明,四殿下是看中了她的美色,或者是真的想要佔有她。
可是現在……
安美華的心裏沒底了。
她不確定李庭玉到底想要幹什麼,也不能確定,她現在在李庭玉的眼中,到底是一個女人,還是只是一個單純的玩偶?
屋子裏的氣氛,極為尷尬。
李庭玉的表現,始終如一,面色淡淡的,還有些潤潤的。
只有安美華,臉色青青白白,變幻不定。
安美華這樣站了一會兒,只覺得地上有些涼。
她本就是赤足站在這裏,再加上自己現在又是裸着身子,自然是感覺到了冷。
緊緊地咬着嘴唇,她實在不知道,下一步,她應當如何了。
或許是李庭玉等地有些不耐煩了。
「你還真是半分都不如你姐姐。至少,你姐姐還知道主動引誘魯世子。你呢?」
引誘?
安美華快速地抓住了四皇子嘴裏的關鍵詞,卻又有些糊塗了。
她現在這樣子,還不足以引誘到他嗎?
到底是未曾出閣的姑娘,對於這情愛一事,又哪裏有那麼多的感觸?
自然,在其它方面,也便沒有了那麼多的技巧了。
李庭玉朝她招招手。
安美華這才挪動了一下自己的腿腳,然後再次感覺到了地上的冰涼。
「跪下。」
安美華怔了一下,可是一對上了四皇子那明顯帶有警告意味的眼神,一下子腦子就空了。
什麼也沒敢想,直接就跪在了地上。
李庭玉對於她的反應,可是相當的滿意。
隨後,安美華便看到了四皇子開始寬衣解帶。
不對。
更準確地來說,四殿下只是露出了他的下半身,然後,便開始肆意地蹂躪起了她。
……
這一天,註定是讓安美華終生難忘的一天。
這一天,也註定是讓安美華感覺到了最強勁的羞辱的一天。
直到回到了靖安侯府,她的神智仍然是有些渾渾噩噩的。
似乎是完全就搞不清楚狀況。
直到丫環進來,說是備好了熱水的時候,安美華才反應了過來。
將所有人都遣退,她才開始寬衣解帶,準備沐浴。
當衣衫盡落,她脖子以下的地方,便露出了無數的青青紫紫的痕跡。
那些並不是因為四皇子對她的疼愛而留下的歡愛痕跡。
而是四皇子在她的身上不停地擰打之後,才會留下的。
泡進了浴桶里,安美華只覺得自己這輩子,算是徹底地沒有指望了。
拼命地搓洗着自己的身子,卻感覺不到半分的存在感。
終於,安美華開始失聲痛哭!
她好悔!
後悔自己萬不該貪戀富貴,以至於到了現在,竟然是變成了這副樣子。
若是被人知道,她竟然被人那樣的羞辱,她當真是不要活了。
等到哭夠了,眼睛腫了,嗓子也啞了,安美華又開始不停地乾嘔着。
特別是一想到了四皇子那樣齷齪的舉動,她真是想不停地吐,直到自己的肚子裏所有東西都給吐乾淨了。
事實上,回來的路上,她就已經吐過一次了。
從浴桶里爬出來,顧不得身上的水漬未乾,便拿着桌上的茶壺往自己的嘴裏灌。
然後再拼命地漱口。
直到大部分的人都歇下了,安美華才將自己的貼身丫環小荷叫了進來。
也便是之前陪她一起去茶樓的那個丫頭。
她知道,小荷定然能猜到一些,就算是沒有親眼看到,可總會有些察覺的。
總要先想辦法,堵住她的嘴。
想到兩日後,自己還要再去見那位四皇子,安美華除了覺得噁心之外,就是真的感覺到了恐懼。
四殿下根本就不是人!
這一晚,安美華幾乎就是在驚恐和不安中度過的。
一晚上,除了噩夢,還是噩夢。
對於安美華身上發生了什麼事,安瀟瀟並不知情。
事實上,她對於安美華也並不怎麼關心。
只要她不危害到侯府的利益,她想幹什麼幹什麼。
她想攀龍附鳳,是她的事。
能不能成,也是她的事。
所以,從一開始,安瀟瀟對安美華,就沒有什麼可期待的。
不過,為了防止有人利用安美華來對她和哥哥不利,安瀟瀟還是在她的院子裏安插了兩個眼線。
這日,安瀟瀟簡單地打扮了一下,然後先去了康王府,隨後,再一道進宮了。
原本,安瀟瀟是不想進宮的。
總覺得她跟皇宮是八字不合,只要進宮,定然有事。
可是皇后娘娘下了旨意,說是因為治好了六公主,要對她表示感謝。
這份情面,總不能不給皇后吧?
安瀟瀟想到了之前哥哥和李庭希的叮囑,也只好硬着頭皮進宮了。
鳳儀宮內,景致非凡。
皇后頭戴鳳冠,手上還戴鎏金鏤空護甲,縱然是未着那等雍容大氣的朝服鳳袍,此刻看上去,也是頗具威儀。
初一進殿,安瀟瀟看到她之後,便心生幾分的蒼涼感。
世間多少女子,無不嚮往着那個位置。
天底下最尊貴的女人,母儀天下。
可是又有多少人知道,母儀天下的背後,是血腥、是殘忍、是陰毒、是痛苦!
安瀟瀟深吸一口氣,跨入殿內,一眼便瞄到了兩側擺了不少的牡丹花。
牡丹雍容富貴,且被稱為花中皇后,各色各式的牡丹擺在這鳳儀宮中,倒也合適。
「本宮這幾日覺得這天然的花香氣倒是不錯,所以便舍了薰香,日日讓人更新着這些牡丹。弟妹覺得這香氣如何?」
康王妃淺笑,「臣婦可沒有皇后娘娘這般的雅致。臣婦是俗人,也只會辦些俗事。」
皇后笑嗔了她一眼,「瞧你這張嘴,總是這般地不饒人。快來坐。」
康王妃與皇后是妯娌,這樣私底下笑鬧幾句,自然也不算什麼。
安瀟瀟行了禮,得了皇后的准許,這才落座。
康王妃因為要進宮,自然也要好生地打扮一番,她原本就比皇后年紀小,而且在王府裏頭的日子過得又順心,這面容上,看上去也就更比皇后年輕了幾分。
此時,康王妃頭上梳着高高的牡丹髻,簪着的翡翠金步搖,手上雖然未曾戴護甲,可是腕上的翡翠鐲子,卻比那些金銀,更要搶眼。
康王妃的性子較軟,而且在京城裏,也一直都有人緣兒好的名聲,如今,這滿身的珠翠,將她平和的面容也生生帶出幾分雍容華貴來,即使是在皇后的身側,也毫不遜色。
只不過,皇后身上的氣場更為強大一些。
若是將皇后比做了氣勢巍峨的連綿山脈,那麼,康王妃,就更像是一道溪水,沒有大起大落,只是靜靜地流淌着。
只怕也正是因此,皇后才會在眾多的妯娌之中,與康王妃走得最近。
皇后在康王妃的身上,感覺不到受威脅的氣勢,自然,也就樂得與她多來往了。
「之前多虧了有弟妹提醒,才讓六公主得以平安脫險。安小姐,今日召你進宮,也不過就是想問問你,想着要何賞賜?」
安瀟瀟緩緩笑着,笑容如同春天柳葉上的水滴,輕飄飄的浮在上面,可是,似乎又有些不那麼真實。
「多謝娘娘了。六公主能平安無事,自然是最好的。至於臣女,無所求。」
皇后聽了,略一沉臉,「誒,哪能無所求?有功便是有功,你何需自謙?」
「回娘娘,非是臣女自謙。只是之前娘娘已賞賜了不少的東西,臣女覺得已經夠了。」
皇后聞言怔了一下,隨即笑得有些歡快。
「弟妹,你聽到了吧?今日本宮算是見着了。這世上竟然真的有覺得富貴這東西夠了的。」
康王妃也不自覺地抿唇笑了,回頭看她一眼,語氣里有些寵溺,「瀟瀟這孩子,就是這個性子。打小兒便是如此。她覺得夠了,便是夠了,從來都不貪心。」
「是嗎?兒時便如此?」
康王妃點點頭,「臣婦還記得,幼時,她與幻幻一起吃點心,因為當時桌上就只那一盤了,兩人又都愛吃,幻幻便連拿了幾塊兒放在自己的懷裏。可是瀟瀟只是一隻手拿了一塊兒,說只吃兩塊便好。」
「那是她懂得謙讓吧?」
康王妃搖頭,「非也。後來又端了一盤點心過來,可是瀟瀟卻果真是一口也未再吃。」
康王妃今日舉這個例子,其實也是想要提醒一下皇后,安瀟瀟是一個非常有原則的人。
她說要的,就一定會要到手。
她說不想要,你硬給了,她也不會領你的情。
康王妃這話說得隱晦,不過皇后也是聰明人,自然一點便透。
「原來如此,難道安小姐小小年紀,便懂得知足常樂這樣的道理。」
安瀟瀟這才鬆了一口氣,有時候,皇恩太盛,也未必就是好事呀。
之前她收皇后的賞,頂着的名目,是她救了六公主。
可是事情都過去這麼久了,若是皇后再賞,只怕在某些人看來,就是有些貓膩了。
安瀟瀟喜歡簡單的生活,但凡是有可能影響到了她和哥哥的,她都想直接拒絕。
只不過,因為這一位的身分特殊,所以,才不好直接推拒。
不多時,便聽到了殿外有聲音傳來。
「公主殿下,您慢點兒走,安小姐才剛來,不會只是坐坐便出宮的。」
皇后聞得此聲,再次輕笑,「這孩子,一聽說你要進宮了,就說什麼也要過來親自謝謝你。」
「母后。」
皇后剛說完,六公主清脆的聲音就響了起來,「咦,康王嬸也在。安姐姐果然還在,我就怕她們騙我呢。」
「怎麼會呢?你呀,這身子才剛剛好起來,莫要再亂跑了。」
「是,母后。」六公主這才乖乖地福了身,兩隻眼睛轉了轉,「母后,你和王嬸兒聊吧,我帶安姐姐去御花園走走。」
皇后笑得有幾分無奈,轉頭看向康王妃,「瞧瞧,這是嫌我們無趣了。」
康王妃笑得溫和,「年輕的孩子,大都如此,咱們不也是這麼過來的?」
皇后想想也是,便不再為難她們,讓她們出去走走了。
六公主拉着安瀟瀟往外走,其實多少是讓她有些不太舒服的。
畢竟,在她的印象里,她與這位六公主,可着實是算不得多親近多熟悉的。
出了鳳儀宮,六公主才鬆開了手,兩人分別上了軟轎。
「安姐姐,你都不知道我有多開心。這些日子,母后在宮裏整治規矩,我連自己的宮門都不能出。」
安瀟瀟挑眉,這位六公主是真的天真,還是只是單純地在試探她?
皇后為何突然要整治後宮,這不是明擺着的事兒嗎?
好端端的,她怎麼可能會突然中了這蜱蟲的毒?
「我身邊的宮人,又被換了一茬新的。」
這一句,六公主說地聲音較輕。
又?
安瀟瀟蹙眉,看來,這位六公主在宮裏的日子也不好過呀。
只怕,她被人算計了不是一次兩次,不然,也不會頻頻地更換宮人了。
「怎麼拐彎了?前面走不得嗎?」
安瀟瀟猛地回神,看到一名內侍小聲回復。
「回公主殿下,前面正在清道,說是皇上要從那邊兒過來,咱們這會兒走這條路,只會驚了聖駕,所以,才想着拐個彎兒呢。」
六公主似有不解,「這個時辰,父皇一般都是在御書房的,怎會突然來這裏?」
內侍似是沒料到六公主會在這等小事上如此糾結,一時也不知當如何反應,只是再彎了彎身子,表示自己只是一介奴才,其餘的,實在是不知。
一旁的安瀟瀟,始終不急不緩,面上也看不出什麼多餘的反應,嘴角噙着一抹淡笑,宛若是超然於世外的高人一般,不參與到任何的爭執之中。
只是,表象,常常都是假的。安瀟瀟那霞光旖旎的眸光深處,卻含着一抹冷而涼的寒意,她可不相信,真的這麼巧。
正如六公主所言,皇上這個時辰,怎麼可能會來後宮?
皇上是不是明君,她姑且不做評價,可是這位皇上向來勤政,這一點,她還是知道的。
不管怎麼樣,軟轎,還是換了另一條路走。
安瀟瀟始終都是提高了警惕,跟在她身邊的九月,也時時地左右瞧着。
果然,在這條路快要走到盡頭,也應該轉彎的時候,突然走出來幾個人。
安瀟瀟的眸光一緊,卻未動聲色。
倒是前面領路的太監拔尖了嗓子,喝了一聲,「放肆!何人在此驚擾六公主?」
其實,不用喊,安瀟瀟已要看清楚來人的相貌了。
然後,便是聽得六公主的一聲驚呼,「三表哥?你怎地在此?」
安瀟瀟的轎子,也隨着六公主的示意下,都紛紛放了下來。
六公主走下來,然後快步走了過去,「你們怎麼會在這裏?」
為首的,正是鳳家的三公子鳳齊駿。
「哦,先前過來給姑母請安,看到姑母殿中的牡丹漂亮,原想着求一盆帶回去的。可是姑母捨不得,便差人引我到御花園的花房看了看。」
此時,六公主才注意到,後面的兩名內侍手上,都抱着一個花盆。
「表哥這是要回去了嗎?」
「是呀,既然已得了花,自然也沒道理再賴着不走了。」
六公主似乎是有些不舍,「三表哥許久都不曾進宮看我了。今日進宮,母后也不曾派人告知我,既然遇到了,不如就一起吧?」
鳳齊駿看了一眼她的身後,然後有些猶豫,「這個,怕是不太合適,我看你已經有別人陪你了,便不打擾了。」
「三表哥,可是之前你送我的那隻鸚鵡怎麼也不肯開口說話,你幫我訓訓它吧。」
鳳齊駿為難地看了一眼安瀟瀟,「這位是?」
六公主這才想起,兩人並不認識。
「安姐姐,他是我三表哥,鳳齊駿。三表哥,這位便是我的救命恩人安瀟瀟了。」
鳳齊駿立馬有些驚詫道,「這位便是靖安侯府的安小姐?久仰大名,幸會,幸會。」
鳳齊駿在初一見到安瀟瀟的時候,便覺得驚艷。
若非是自己的定力極好,只怕也會抵制不住,流露出一些傾慕之色了。
想到了之前從姑姑那裏聽到的一些傳言,想不到,安瀟瀟除了醫術卓絕之外,竟然還生得如此漂亮艷絕。
在鳳齊駿不動聲色的打量目光下,安瀟瀟的神色平淡,沒有一絲兒的激動,反感或者其他的情緒。
畢竟風安駿在京城也是極其聞名的幾位公子之一。
不僅人生得俊美,而且才識極好,又得皇上器重,聽聞其在京城的名望,也是不遜於小魔王李庭希的。
只不過,李庭希是以混不吝出名,人家鳳齊駿,則是以溫文爾雅出名的。
安瀟瀟任由他打量,並沒有任何一丁點兒多餘的情緒顯露出來,鳳眸里兩汪清清的水波,就像是春日裏的清泉,只有那種讓人如沐春風的舒服和愜意。
不過,也正是因為安瀟瀟的這份淡然和平靜,反倒是讓向來自制力極好的鳳齊駿,失了態。
鳳齊駿察覺到自己失態的時候,連忙拱手行禮,倒真是一副謙謙君子的作派。
安瀟瀟微微一笑,對於今日的這一場偶遇,她倒不是那麼反感。
至少,這位鳳公子看起來,不是一個沒腦子的。
安瀟瀟最無法適應的,就是跟沒腦子的人打交道。
「安姐姐,我宮內養了幾隻鸚鵡,都是三表哥送我的,只是三表哥不在,那些鸚鵡也不說話。讓他陪咱們一道去看看吧?」
安瀟瀟低頭,「自然是由公主做主了。」
六公主頓時表現得十分雀躍,拍了幾下手,便下令一路朝着自己的宮殿行進。
因為離得也不遠了,索性便棄了軟轎,一行人慢悠悠地走着。
「對了,安姐姐,你的醫術這麼好,是因為你幼時身體弱,所以才會慢慢地喜歡上了學醫嗎?」
安瀟瀟點頭,「算是吧。」
三人慢慢地走着,快到六公主的寢宮時,安瀟瀟注意到,右側有一處宮殿,看起來格外的清靜。
「想不到,此處竟還有一處如此幽靜的宮殿,倒是躲懶的好去處。」
安瀟瀟這話,自然就是在半開着玩笑。
不料,六公主的臉色,卻明顯地白了一些。扭頭看了一眼右側,看到有一節枝椏探出了宮牆,向着陰沉沉的天空,遠遠看去,像是要將天空的厚重刺出口子來,有些猙獰,有些刺目,還有着幾分斑駁的靜謐。
安瀟瀟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隨後又笑道,「原以為宮裏人多,定然熱鬧,不料,竟還有如此安靜的所在。想來春日在此賞花,冬日來此看雪,當是別有一番滋味。」
鳳齊駿也沒有注意到六公主的不同,竟然也附和着。
「安小姐所言極是。囂囂塵世,能尋一個靜諡之所,實屬不益。所謂的靜,又不能太過死氣。如今這宮裏鬧中的靜,方為修身之良所。」
這是什麼謬論?
安瀟瀟雖然心底里不能認同,可是表面上,還是什麼也沒說。
安瀟瀟察覺到,六公主的腳步,明顯就加快了一些。
說話間,三人離那座宮殿,已是漸行漸遠。
回頭望去,安瀟瀟仍然有了幾分怪異的感覺,仿佛,這宮殿也是有着靈魂一般,靜悄悄的如同蟄伏的猛獸,獨立在紅牆朱瓦之間,卻透出一股與人不同的陰戾氣息。
六公主此時的臉色脹紅如血,只是因她微微低着頭,再加上那二人又都在聊着彼此都極為感興趣的話題,所以,才沒有注意到六公主的不同。
無人察覺,六公主此時,只覺得自己湧上麵皮的血液,似乎一股腦的想要衝出她薄而細嫩的肌膚,就這麼直接噴灑出去,否則,無以得到舒緩。
總算,到了六公主的寢宮。
安瀟瀟不同於鳳齊駿,首先,她站的位置,原本就離六公主較近,再加上她心思細膩,早早地便察覺到了六公主的不同。
而鳳齊駿所以的注意力,似乎都被安瀟瀟給吸走了。
只覺得她的一舉一動,都是那麼的美艷無雙。
恨不能將她的音容笑貌,都刻到了自己的骨子裏一般。
鳳齊駿眼底里所流露出來的傾慕和歡喜,是掩飾不住的。
而鳳齊駿似乎也是直爽之人,並未想過要掩飾,要隱藏。
如此,反倒是顯得他落落大方,是真正的君子了。
安瀟瀟長長的睫毛微垂,舉手拂了拂身上那不存在的灰塵,水藍色的裙擺隨着她的動作緩緩擺動,只這一個動作,在鳳齊駿看來,便已是美到了極致。
果然,美人如斯,無論做什麼,都是極盡風雅美麗。
隨着她的蓮步輕移,裙子上精緻刺繡的牡丹花瓣緩緩擺動,像是隨風輕移活了一般。更將安瀟瀟的氣質襯托得尊貴雍容,出塵華美。
鳳齊駿此時方覺得,姑姑安排他來見一見安瀟瀟,實在是太過明智的選擇了。
原本,聽聞安瀟瀟曾設計將魯宥策與安美妍的婚事挑破,還覺得這名女子太過心機深沉,實在是不適合娶進門。
沒想到,待親眼見到了,方知何為世間美人。
只是那一雙眼睛,便能生生地將其它閨秀給比下去一大截。
鳳齊駿不由得有些感嘆,那個魯宥策是瘋了,才會捨棄這般的美人兒不要,卻偏要娶一個一無是處的安美妍。
好在,現在他們的婚約解除了,自己將她娶進門的概率,也就大得多了。
安瀟瀟的身分太過特殊。
除非是皇上有意,否則,哪一位皇子,也是不敢真的當面求娶的。
畢竟,但凡是京城權貴,都知道靖安侯的手上,還有一支極其隱秘的精銳,時至今日,便是皇上,都不知其藏身何處。
若是哪位皇子真的敢提出這等要求來,那也真的是活到頭了。
所以,鳳齊駿自以為,他這樣的身分站出來,自然是最合適的。
至少,他以為,京城之中,論及身分地位,相貌才俊,他是最合適的。
身分比他高的,大都是皇室子弟了。
自然是不合適。
不然,憑着安瀟瀟與康王府的關係,李庭希早就衝上去,想要抱得美人歸了。
可惜,終歸是在顧忌着皇權。
相貌比他更為俊美的,大多都是身分太差了。
所以,鳳齊駿思來想去,應該是沒有人比他更適合將安瀟瀟娶回家了。
似乎是感覺到回到了自己的地盤上,六公主先前的不安和緊張,盡數消散。
輕吐了一口氣,唇邊漾開了一抹溫婉如春風的笑容。
「三表哥,安姐姐,你們先坐。來人,去取前些日子,三表哥送來的鸚鵡取來。」
「是,公主。」
自進來,安瀟瀟便注意到她這宮裏,可是養了不少的鳥雀。
「公主素來喜歡這些鳥雀?」
六公主似乎是有些不好意思,笑得微微有些靦腆,「一開始的時候,也只是覺得好玩。在這宮裏頭,不比你們,哪裏能有太多出門的機會?」
鳳齊駿笑道,「六公主自小便性子活潑,只是,姑娘家,還是當少出門的好。」
安瀟瀟微動了一下眉心,這是在說六公主,還是在暗示自己呢?
「三表哥這話可不對,女子怎麼了?我朝之前不是還曾出過女將呢?我又沒說要去打仗,只是想着常出門走走都不行嗎?」
安瀟瀟笑了笑,沒出聲。
大雍這些年的風氣漸漸地開放了起來。
差不多就是從四五十年前,便開始起了尚武的風潮。
便是一些姑娘家,也有習武弄棒的。
特別是武將家的女兒,大都會一些簡單的防身功夫。
現在鳳齊駿說這等話,能看得出來,這是一個極其小心眼兒的男人。
安瀟瀟原以為這位六公主對鳳齊駿有意。
可是相處了一會兒,卻發現六公主對鳳齊駿,絲毫就沒有那方面的意思。
「公主,時候也不早了,我先回去了。我在後宮待久了,也不合適。」
鳳齊駿稍坐了一會兒,便要離開了。
六公主一再挽留,鳳齊駿都不曾鬆口。
待人走遠了,六公主才一臉的不悅。
「難得有人進宮來陪我說說話,可是偏偏三表哥又非要走。」
「男女有別,鳳三公子顧慮的也是對的。」
六公主撅了一下嘴,眼珠子動了動,也不知想到了什麼,臉上的笑容又重新綻開了。
「安姐姐,我們玩兒投壺吧。」
安瀟瀟陪着康王妃出了鳳儀宮。
一路上,兩人的對話,也都是極為謹慎。
待出了宮門,沒想到竟看到了鳳齊駿候在宮門前,看樣子,似乎是在等人。
「給康王妃請安。」
「免了。」
「謝康王妃。」
鳳齊駿直起身子,秀挺如松,眉眼間流露出淡淡的歡喜,然後朝着安瀟瀟輕施一揖。
「安小姐,在下出宮的路上,撿到了這個,問過了幾位宮人,都說不識得此物,所以,在下在此等候安小姐,看看可是安小姐所遺落的?」
安瀟瀟垂眸,鳳齊駿手上的是一隻很普通的純金步搖,並非多麼貴重的物什。
只是,一在他手捧此物在這裏跟自己說話,若是自己過去接了,還指不定會傳出什麼閒話來?
畢竟,宮門附近二三十丈,基本上都是沒有什麼攤販的。
那些人只能遠遠地看到自己收了他的東西,卻根本就聽不到他們的對話。
若是被人誤解了……
安瀟瀟的眸光微閃,「不必了,我今日並不曾遺落什麼東西,讓鳳公子費心了。我瞧着這首飾,當時宮裏頭的女子戴的。鳳三公子不妨再去稟了皇后娘娘。」
只是因為這麼一件東西,就去稟明皇后?
真以為皇后很閒嗎?
鳳齊駿微微一笑,難掩眸底的失望。
他特意選了這樣一件看起來很普通,可是實際上,卻是巧奪天工的首飾,就是不想讓安瀟瀟以為,自己是那種刻意討好她的人。
只是不想,她竟然連近前一步都不肯。
是這東西太不起眼了,還是說,她太過謹慎小心呢?
「既然不是安小姐丟失的,那我便再問問其它人吧。」
安瀟瀟只覺得好笑,她與康王妃一同進宮,一同離宮。
為何,他就只逮着自己問?
鳳齊駿似乎也意識到了自己剛剛失禮,「剛剛我也問過了,那條路上,只有六公主和安小姐經過。可是問了幾位宮人,都說不是六公主的,所以,我才以為,這是安小姐的東西。」
這樣的解釋,雖然聽起來有些牽強,不過,倒也是實話。
氣氛正尷尬之時,有一名侍衛打馬飛速沖了過來。
「王妃,您快些回府吧,王府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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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公司的網絡出了問題,更晚了,抱歉。
第八十四章初遇鳳齊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