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克出了羅小虎家的大門,上了馬走了一段之後就開始咕噥了起來。
到了家中一進了大門,立刻對着父親說道:「父親,我不想跟塞皮特羅學什麼繪畫!太丟人了!」。
盧克轉頭望了一下兒子,說了一句:「跟我來!」。
父子兩人一前一後先後進了屋裏。
「為什麼,你和塞皮特羅勳爵不是相處的挺好的麼」盧克坐了下來直接問道。
艾克說道:「正是因為我們兩人以前的關係還不錯,所以我才不想讓他做我的老師,本來大家算的上是朋友,現在算什麼?我平白無故的就成了他的學生,說出去多丟人吶!」。
盧克瞅了兒子上下打量了一遍說道:「你以為這個事情很容易?」
「我看也沒什麼難的,您說了幾句他就答應了」艾克迎着父親的目光不由的一陣心虛,小聲的說道。
「你覺得我現在去求魯道大師,讓你跟着他學習繪畫,有沒有這個面子讓他答應下來?」
盧克望着兒子仔細思考了一下,這才搖了搖頭,於是繼續說道:「你也知道啊,我是你的父親,雖說不能把爵位傳給你,但是對你的關心也未必比你的哥哥少多少,更不可能害你。你跟着他學習繪畫是現在我想到最好的出路了,你不知道,大主教己經邀請他畫聖堂畫了,而弗炟這個傻蛋也準備四下奔走,推廣他的那什麼新的藝術運動,這人的名聲馬上就起來了。以我看來只要這個人不犯傻,那不用多久在大陸上的名聲就能超越魯道大師,成為第一畫師,然後再聰明一點兒,給教宗陛下效命這個機會有多大,你想過沒有?萬一他成了教宗陛下的紅人,你做為他的第一個學生,好處那還用我說?」。
「這也不一定是現實啊!」
「真到了那一天,還等着你撲上去?」盧克用一種看白痴的眼神看着自己的次子。
咚!咚!咚!
「主人!」
盧克望向了門口,喊了一聲:「進來」。
「主人?禮物準備的差不多了,您說送哪一份?」進來是伯爵府的管家,進來之後就站在了門邊,俯身問伯爵。
「最重的那一份!」
「他答應了?」管家一聽臉上頓時露出了一絲笑容。
盧克說道:「嗯,塞皮特羅勳爵以後就是艾克的老師了,你們以後要是遇到一定要尊敬點兒」。
「恭喜艾克少爺」管家對着艾克笑了笑說道。
艾克這邊卻是有點兒臉色發苦,道理艾克自然是知道,但是一下子管比自己還小的人叫老師,而且以後還要聽他的安排,可說自己的生死以後就落在人家的手了,心中自然是不爽的,這種尷尬不是懂不懂道理可以一下抹去的。
「嗯!」老管家的地位可不一般,而且以後有什麼事情還需要用到老管家,所以艾克這邊也不好扔臉色,所以艾克嗯了一聲表示回答。
盧克說道:「儘快把禮物給塞皮特羅勳爵送過去,你親自去辦,順帶於問問他們府上還缺點兒什麼,有什麼需要你就給辦了,實在不行的話你再和我說,一定在周道讓人家滿意嘍!」
「主人,這麼辦合適麼?」管家不由的問了一句。
盧克笑道:「你這老東西也是一個看不開的,合適不合適的總要表示這麼一下,要不等人家在成了紅人,再上杆子去奉迎,那就不是這個價碼了,再說了到那時候,人家還能不能看上我這個白樹城的伯爵就難說了」。
管家聽到自家的主人這麼說,立刻點了頭轉身帶上了門出去辦事了。
盧克望着兒子吩咐說道:「你以後專心的跟着老師學繪畫,不要讓老師不愉快,你也知道老師對於學生有懲罰大權的,我到時候可沒有法子干涉……」。
看着兒子聽着似乎很認真,盧克不由的多講了幾句,從拜師講到了家族的責任,再到了振興家族這些東西,老頭子說的順了,自然而然的就發起了長篇大論,等着說完了抬頭一看外面的太陽都快落山了,這才止住了話題。
「行了,晚上我還有事情,你留下來和你的母親一起吃個飯」盧克說道。
聽父親這麼一說,一直低着裝好兒子的艾克立刻恨不得插上翅膀離開這裏,二十幾歲的人誰受的了老子長篇大論說的沒完沒了的?聞言直接行了個禮,轉身奔出了房間。
正沿着樓梯向着母親住的四樓走,迎面就看到一撥子僕人正下來,手中還托着銀制托盤,明顯是剛送了東西下來。
「譙來了,怎麼這麼熱鬧?」艾克對着僕人好奇的問了一句。
「罕爾達小姐來了,正在樓上和夫人說話呢」僕人說道。
一聽這個事情,艾克臉上頓時就沒有了先前的愉快,對着僕人點了點頭說道:「那你們去忙吧」。
在樓梯上站了一會兒,拍了拍扶手想了好一會兒之後,艾克終究沒有上樓去,而是轉身下了樓。
這個罕爾達小姐是哥哥的未婚妻,她要是在的話那哥哥就一定在,兩兄弟雖說同父同母,但是並不是太對付,所以艾克決定還是回自己的小窩。少看到哥哥那張慈兄的嘴臉。
走前門怕遇到自己的父親,所以艾克叫上了自己的僕從後門奔回了小窩。
想着這個窩心的事情,艾克原本決定今天晚上就不出去了玩樂了,不過後來一想這一進了塞皮特羅那小子手下當苦力,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有找樂子的機會,於是換了一身衣服就奔向了常去的酒吧。
剛一推開酒吧的門,艾克就感覺到了今天酒吧里的氣氛有一點不一樣,沒有原來熱鬧了。
「怎麼了?」艾克要了給自己要了一杯酒,坐到了一桌好奇的問道。
「別提了,那個外鄉人塞皮特羅你知道吧?」
艾克哪能不知道?直接說道:「知道啊,怎麼了?」。
「我父親想把我送去跟他學習繪畫」坐在艾克對面的胖子說道。
「我父親想把我送過去和他學習什麼新式的音樂,你說我哪裏懂這些啊……」旁邊矮矮的長的很小冬瓜似的胖子長嘆了一口氣。
艾克一聽不由了樂了,心道:原來想到這主意的不光是我父親一個人吶,看來不少人的親爹也都在打這個主意!
聽到這些人的父親都有這個想法,艾克的心中頓時就覺得有點兒平衡了,對於到塞皮特羅勳爵家做學徒也就沒有原來這麼抗拒了。
「你們都還好,我就麻煩大了」坐在旁邊一桌的一個又瘦又小的年青人說道:「上次我和塞皮特羅賭錢,直接輸掉了十個星幣!」。
「十星幣?你瘋了!」坐在艾克對面的小胖子詫異的說道:「你哪來的本錢!」
「就是沒有要本錢,我又想着多贏一點兒就投了兩星幣,寫了五倍的賠率」小個子嘆了一口氣說道:「我都不知道怎麼還這賬了」。
別看前面幾位王子殿下聽歌的時候一出手就是幾十個星幣,那是王子!而且是大陸幾大強國的王子,拿出二十幾個星幣自然跟玩一樣。
但是星幣對於這些落迫的貴族次子,仨子來說那可不是筆小數字,大多數人一年的生活也湊不出幾個星幣來,能從家裏一年得到三個星幣的資助,那在家就是挺受父母寵愛的了。一下子拿出十個星幣,別說這人了,就是大多數的父母也不一定一下子拿的出這麼多錢來。
都是沒有封地的小貴族。說是貴族其實就是白樹城城主手下的中等階層的公務員,一年下來這薪水能有多少?除掉一家人人吃馬嚼,大多數人家日子過的也就是個門面。
這時候,那邊桌上又有一人說道:「你這還好,卓爾和蘭德直接要給人家做僕從了,而且還是累世家奴」。
「但願明天能有這個機會,給他做學生,一但做了學生,作為老師那他總不好問我這個學徒討要欠賬了吧!」小個子似乎對於當學徒有着無限的期盼。
「是啊,我也是這樣的想法!」
「咱們己經算是好的了,地動酒吧那些個傢伙欠的更多,我聽說扎克達爾直接就是八十個星幣」
「呼!」
眾人頓時吸了一口涼氣。
「他也真有這膽子!」
「果然是嫡長子啊」有人幸災樂禍的說道。
…………
艾克豎着耳朵聽了一下,心中算了一下發現現在自己這些狐朋狗友,至少有十人欠了自己『老師』的錢,而且欠還不在少數,最少的一位都是八個星幣,這一下子怕就得百十個星幣下來了。
至於地動酒吧,那主要是嫡子們的聚集地,而且還是白樹城有鼻有臉嫡子們的聚集地,他們賠錢,這幫子沒有繼承權,光溜溜被趕出家門,混日子的次子們自然是開心的。
艾克聽着夥伴們的報怨,自己的心中反而是越來越順心,越來越舒服了。現在覺得成了學徒也沒什麼。
羅小虎可不知道自己被白樹城的一幫子貴族給盯上了,猶其是小貴族,一個個的都伸着腦袋準備找機會把自己家的孩子給塞過來,不是打着學習音樂的幌子就是打着學習繪畫的幌子,背後的目的就只有一個,那就是趁着羅小虎混成教庭御用繪畫師之前,和這位很有錢途的繪畫高手現在就拉好關係。
整個大陸誰不知道,最大的繪畫資助人就是教會和教皇?別說是教皇了,所有的紅衣大主教也都有各自資助自己喜歡的藝術家。以塞皮特羅勳爵的水準,受教皇重用的可能性那是非常之大的,誰看出來那才是傻子呢。
羅小虎的腦子哪能想到這一出,從自己畫的好想到受教皇重用上面去。原本呢要是正常情況下羅小虎也該能想的到,可是羅小虎這一心想找到綠毛大輾子的魔法筆記,練成大御法欺負人玩,就沒想過給教庭當差,自然想不到這一點上。
現在羅小虎很開心,不是因為別的,而是盧克伯爵的禮物到了,光是大小的物件就是滿滿的一車子,什麼吃的玩的都有,最為主要的還有人家送上來的七個星幣的禮金。
「主人!您看?」
「你先留兩個星幣用,剩下的明天存起來」羅小虎說道:「總算是這個盧克還曉點兒事,知道不能放兒子在我這裏白吃白住,於是把補償給我送來了」。
現在連伯爵都給自己的主人送禮了,來福臉上也自然跟着更有光彩了:「主人說的是,其實您肯收他的兒子,那才是他們的運氣呢!」
「會說話!」羅小虎伸手點了一下來福誇獎說道:「早知道就多收幾個徒弟了,收他十個八個的這就是好幾十星幣了,要是沒什麼追求這一輩子小日子就能美美的過來了」。
「可以啊,我跟您說,大陸上的很多有名的畫師都有不少的學徒,像是魯道大師,光是學徒就有超過三十人,聽說他那裏就是一個藝術作坊,從顏料的研磨到繪製很大一部分都是他的學徒繪製的,魯道大師很少親自上場繪製的……」。
「噫!行啊你」羅小虎聽來福說的頭頭似道的,不由的誇了一句:「這你也知道?」
「您這麼有名,我要是不知道這些不是給您丟臉麼」來福笑着說道。
羅小虎頓時贊了起來:「好,好,你算是有心人!」。
兩輩子加起來,盧克是第一個給羅小虎送禮的人,而且還是這麼厚的禮,一時間讓羅小虎非常的滿意,當然了以前羅小虎的老爸在世的時候,時不時的就有人來送東西,但是那是送給他老子的,並不是給羅小虎的。
「沒有想到,這一天終於來了啊!」羅小虎望着一車子的禮物,手中掂着幾枚星幣,自我陶醉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