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羽站在房頂上朝着旁邊遠處的鳥瞧,目不斜視直到金鳳兮的到來「幹嘛呢?」
「沒幹嘛,就是看這隻鳥,它從今天早晨就在這裏叫喚,根本就沒有要離開的打算,我來也沒能嚇跑。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金鳳兮看着那隻鳥,玩笑道「可能有什麼喜事發生也說不定,難道是咱們今天要發財?」
「但願如此,要真發財我就給沫兒買些好東西送去,沫兒可定會喜歡。師父,那天我們見面之後,沫兒問我你可是已經來祁天城了,她還問我為什麼不叫你。」
「你告訴她了?」
「嗯,我告訴沫兒你如今很忙,而且處境稍有不不慎很有可能出現危險,讓她好好待着哪兒也別去,若有人說什麼千萬不要相信。」
金鳳兮思索片刻,總覺得這話有哪裏不對,後來發現很像哄騙小孩子的語氣,斜眼瞅着他冷笑「哼,哼,當真?你還真有帶孩子的天賦啊,是不是以後打算讓沫兒顧家,你帶孩子?」
「」北冥羽是真的搞不懂金鳳兮在想什麼,這種事虧得她也能想到,雖然他確實在開玩笑,可這也太狠了點,他好歹也是個王爺在家帶孩子,臉還要不要了。
「別想太多,你根本就沒有臉,自己看清自己是最基本的自我認知。」
好似知道他想法一般,金鳳兮冷冷的打破他那點僅剩的幻想,簡直讓他啞口無言「師父,有些事知道就好,其實根本不用說出來,說出來容易得罪人。」
「得罪人,我還需要在乎有沒有得罪你嗎?北冥羽,你是不是許久未見我,所以對我有什麼誤會。」
「我應該說有嗎?」他感覺這個話題有點聊不下去,什麼叫許久未見有誤會,其實他一直都有誤會啊!當初以為金鳳兮不是這樣的人,結果現在她發現自己錯了,打錯特錯。
她師父的攻擊不分敵人或友軍,只要她師父想就一定能攻擊到對方啞口無言。
不是那種讓人憤怒的攻擊,也不是讓人扎心的攻擊,金鳳兮的嘴炮攻擊只單純讓人啞然失語,想說什麼卻張不開嘴,想反駁又發現說的好像沒多大問題。
在這點上金鳳兮其實比子鈺善良,子鈺的攻擊才叫讓人還以人生,他一般不出口但凡出口絕對能讓人為他一句話鬱悶許久,這點金鳳兮自己就曾經歷過,而且還不只一次。
即便到如今,只要有人提起金鳳兮還能記得清清楚楚,子鈺那個人不但扎心,還很會算計好處,只要讓他覺得有利可圖就會幫一把,等事情結束迎着笑臉感謝時,他必定打斷你的話來一句「互幫互助,我需要你還我人情。」
雖說感恩還人情確實有不要,可自己明目張胆的說出來完全破壞了他在別人心目中的那點美好形象,至少金鳳兮確實曾經被他幫助自己的形象打動過,結果子鈺張口他在金鳳兮心裏那點好感和形象徹底土崩瓦解,連渣都不剩一點。
金鳳兮想不通,子鈺這樣一個有什麼有什麼的人,怎麼就那麼斤斤計較呢,做過大方的男人不好嗎?即便不能也請你稍微委婉點多好。
「師父,師父!!別想了師父有人來,好像是官差。」
金鳳兮被北冥羽搖回神,趴在房頂上掩住身形小聲開口「你怎麼知道一定就是啊,他們一個個穿着普通哪兒有半點官差的模樣。」
「師父,你能不能分場合說話,現在那些人眼看就要來了,你就不怕被他們發現嗎?」
話音落金鳳兮斜了他一眼,呵呵冷笑「呵呵,你覺得我會害怕?來帶着我咱們從前面下。」說這將面具戴在臉上,瞬間便是另一張臉。
直到這個時候北冥羽才察覺到,金鳳兮的衣服根本就不是平常的風格,她此時穿着一件灰色中袖衣裳,頭髮被隨意的搭理成平常郎中模樣,在帶上那張四十多歲的男人臉,還真的很像那麼回事。
北冥羽算是看清楚了,他師父其實什麼都知道,這麼做自有目的。
只是他不明白為什麼要改頭換面?難道說她不想讓那些人見自己?
嗯,好像就只有這一個答案最可行,既然金鳳兮都換面容了肯定不會有人認出,他也就沒在多想抓起金鳳兮的胳膊一躍而下。
然而讓他大跌眼鏡的是,金鳳兮保根本沒有離開,她居然笑眯眯的迎了上去,笑顏如花的招呼那些因為方才變故警惕起來的人。
「哎呦!你看這麼多大人來客棧讓我剛好撞見,當真三生有幸。」
那些人中最前方一個三十多歲樣貌剛毅的男人走上前,對着金鳳兮抱拳「鍾大夫不必如此說,我們今日前來找的便是你。」
只見金鳳兮露出吃驚的表情,瞪大眼睛簡直難以置信「什,什麼!!?各位大人既然是來找草民的?」說話間,金鳳兮的身體因激動輕微顫抖,讓旁邊看着這一切的北冥羽心裏的白眼都快翻上天去了。
他也真夠佩服金鳳兮這演技的,簡直想都不想就脫口而出,說法都不帶打草稿。
他可算知道金鳳兮有多強了,當初只知道他師父金鳳兮喜怒不形於色,如今才真真明白其實那只是一點罷了,她還可以更讓人大跌眼睛,就比如現在。
自從遇見他師父金鳳兮起,何時想過其實對方是個演技派!他現在很擔心,他師父平常會不會也這樣演戲坑他?
想想都可怕,最可怕的事他何時見過換一張臉就跟換一個人般的演技!!太可怕了,以後千萬不能在他師父面前惹事。
而金鳳兮這邊,還在跟人周旋,那驚喜到合不上嘴的樣子簡直讓人鄙視。
那些人也挺無語的,當初不是很有氣魄,敢頂撞陛下的話?怎麼如今就跟換人似的?這鬧垃哪一出?
他們很懵,同時也很無語,該抱大腿的人你頂撞,結果現在跑到他們面前抱大腿,抱錯了好嗎這位大夫!?
其實金鳳兮自己也很無奈,她當然也不想這樣做,可問題是他怕人看出破綻來,而且還得打探清楚對方到底想幹什麼。
「各位大人你看看,你們這大老遠來結果我還沒什麼可請的,實在過意不去。」
「鍾大夫哪裏話,我們今日前來請你過去,所以還請快些準備。」
快點準備什麼,其實她根本不想去啊!那個太后的病情,許多太醫都束手無策,他能有多少辦法?倘若自己真答應,到時候治不好她必死無疑,哪怕手裏有免死金牌也別想活着逃出去祁天城。
她確實想儘快見到祁天國皇帝,可也不是用這種方法啊!這種機會多來幾次她都不會感覺到是在幫助自己。
問題是面對祁天國皇帝的命令,她根本就沒有辦法拒絕啊!只要拒接了那才叫自尋死路!
「啊?啊哈哈,陛下這麼在意我呢,這叫我多不好意思。」
一句話眾人都無語了,只想抵着鞋底子問她到底哪裏來的自信說出這種話,就方才的話,別說他們不敢想,就連皇子太子,公主們都不見得敢想。
若非陛下叮囑必須要帶這個人回宮,他們早就動手將其解決了哪裏還會忍到現在。
「鍾大夫還請即刻準備。」那十幾人雙手抱拳微低頭,語氣雖聽着很恭敬實際上語氣帶着高傲,鄙夷。
他們就是這樣的人,在面對上權者的時候卑躬屈膝,而面對比底下的人時又會變成另一副面孔,猙獰扭曲高人一等。
只是最前面這位並沒有如此,雖然眾人的態度都很恭敬,她卻看得出對方對自己的淡漠。
沒有鄙視嘲笑,更沒有善意就單純只有淡漠,好似眼前面對的人跟他沒有干係,他只是路遇陌生人見對方好意向自己打招呼,所以禮貌性點頭示意罷。
金鳳兮可以感覺到他身上的氣息絕對身手很好,在看看對方的站姿便已一目了然。
看來這位是個軍人,而且絕對不會低,大概是個將軍之內的角色。
這樣的人金鳳兮並不是很希望打交道,將軍這種人大多真性情,只要被對方認定他們便會一心待你好,反之若被他們察覺對方並非真心,而是有目的接近他們也絕對不會手下留情。
就祁天國皇帝的做派在加上這會對這位的了解,她敢肯定對方絕對就是這樣的人,所以她告誡自己最好遠離別靠太近免得出事。
見金鳳兮傻站着不動,最中心一位身着綢緞的山羊鬍男人冷嘲道「哼,你不過區區一介草民膽敢忤逆皇命,大概是不想活了吧。」
北冥羽聞言環胸的雙手緊握,腳下施力將地面的灰塵凝聚做一團,暗自藉助內力打在那人的大腿膝蓋處,垂首時眸中冰冷毫無感情,若非現在不是時候對方肯定活不到現在。
他北冥羽並非良善之輩,怎麼可能在意多殺幾個人這種事呢。
「啊!!有人偷襲本大人快抓住他,我要將他碎屍萬段!!」隨着一聲慘叫,那名大人仰面栽倒,姿勢好不滑稽。
身後的所有人都上前關心,那些屬下則是一個個如臨大敵四下探查,唯有那位最前面的將軍冷眼旁觀眼前發生的鬧劇,眼神無意間瞟向北冥羽。
北冥羽自知自己沒有辦法讓這個將軍相信自己並未出手,所以他乾脆也不偽裝,衝着對方聳肩勾唇,那架勢明擺着告訴對方就是他幹的,可那又如何難道只允許那人不敬,不允許他報仇?
俗話說天之方法與庶民同罪,他這還不是天子呢就敢如此對旁人,懲罰有什麼問題。
讓他差異的是,那個人既然就僅僅只是看了一眼,似乎根本沒有打算多管閒事「傳令下去將徐大人送回府找大夫查看情況,諸位大人若擔心安全先走便是,本將軍會如實稟明情況還請放心。」
得到他的話,那些人一個個找藉口離開這裏,實則無非害怕當真有刺客刺殺他們罷了。
北冥羽見此心中冷笑,面上倒是坦然無懼好似當真跟他沒有關係。
待那些人走後,那人又看了北冥羽一眼,在那雙黑眸里北冥羽發現他找不到對方的情緒波動,好像惡作劇打他那些同僚之事他根本就不在意,北冥羽甚至敢肯定,自己哪怕當場殺了那些人,對面這個男的都不一定在乎。
都說將軍這種人最在意自己的傢伙和皇帝,怎麼他看着眼前這個傢伙完全沒有呢?
他正撐着下啊苦思,卻聽越過他身旁時那人說道「我在意只有皇帝陛下,那些人是死是活與我無關。」
「額什麼?」心底震驚,他發現自己貌似很容易被人猜中心思,金鳳兮,軒轅策,也就算了怎麼這又出來個人可以輕易看透他心中所想呢!
金鳳兮帶人上樓,在臨近門前停住「這位大人不知如何稱呼?」
「張越」
「官居幾品?」
「左將軍之下。」
「原來如此——」
對方原本以為金鳳兮還會多問,結果並沒有她問完簡單的幾個問題之後推門而入,似乎完全沒有想過問他陛下召見她入宮所謂何事。
金鳳兮無心打算問,方才也只是單純正實一下自己心裏那個猜測而已,如今既然得到證實她又何必多嘴。
對於進宮之事她早已心知肚明,即便不知道難道她就能三言兩語回絕?顯然這種好事根本不可能,既然不能她又何必多嘴。
她收拾的很快,三兩下將東西塞入醫藥箱內,隨意換好一身淺褐色衣裳提着醫藥箱走出房間「我準備好了還請將軍帶路。」她叫的是將軍,其實這也根本沒什麼,既然對方拿左將軍比,傻子都該清楚他肯定是將軍,否則哪個文官肯跟武將比?
張越並未回答,見她出來便自顧自轉身向樓下走,始終一語未發。
下樓的時候先前樓下的北冥羽早已沒了人影,金鳳兮也不擔心繼續跟張越走,結果兩人出客棧就聽前面的張越問「那個年輕人你兒子?」
他這話問的虛,好像根本就不相信對方會有那樣的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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