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出所料,沒過多久祁子穎就來找她要求再用那張麵皮去皇宮,金鳳兮看着他故作好奇的問「為什麼要去?太子殿下你當初可說過只要我去那一次就可以,如今為何還得去第二次?」
金鳳兮本人很清楚,這次醫治皇太后對她來說算是一件好事,她如果當真能做到,那時在揭曉自己的身份,哪怕祁天國皇帝並不打算跟她合作,也絕對會看在救治皇太后的功勞放她安然離開。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只是金鳳兮無法肯定自己如此做究竟是好是壞,皇太后八十有餘她怕自己根本無法醫治。
她對自己的醫術有信心嗎?自然有信心,問題在於信心並非一切,她無法做到因為信心讓自己陷入危險之中,整件事若當真有那麼簡單她何必想那許多。
若真出事她可以確定絕對不會有人站出來為她求情,別看如今祁子穎這些人對她很好,當真到了那時候誰對誰好還存在嗎?無論祁子穎,還是祁子睿實際上大家都是那種互相算計利用的關係罷了,若她當真出事無非被說一句,此棋子棄了罷。
正因如此金鳳兮才會遲遲猶豫不決,哪怕皇太后跟子鈺有關她也不覺得對方值得自己用生命相幫。
況且兩人當初合作時可沒有幫對方報恩這一條,既然沒有她又有什麼必要非得幫?她金鳳兮貪生怕死,只要對自己有威脅的事,除非那個人對自己很重要否則她絕度不會犧牲自己。
在金鳳兮的眼神注視下,祁子穎竟然有種不知該如何直視那雙眼睛的勇氣,但是他必須得讓眼前這個年輕大夫跟自己去,而且這個人還必須得讓皇太后的病被治好。
「哈,席大夫,你看你倘若去皇宮那不是要多少錢都沒問題的事嗎,所以我覺着這件事其實對你有好處。」
「對我有好處,那麼皇太子殿下認為對我有什麼好處?」她當然知道有好處,問題是她更知道好處需要有命拿到才行,如果只有好處她還有什麼必要去?
而且她必須得防着祁子穎,誰知道到時候祁子穎不會殺人滅口,這個人可沒有那麼老實。
金鳳兮依然在笑,且笑的真誠半點看不出心中所想。「如何?難道太子殿下不知道對我有什麼好處?進皇宮這種地方很危險,而且在下只是區區一介江湖人士罷了,半點禮數都不懂,萬一得罪了宮裏面的大人物」
她的意思很明確就是想要一個保證,一個對自己的安全保證。
好在祁子穎並沒有裝不知,相反的他回答很快,在金鳳兮說出那話的時候就給出了回答。
「安全問題席大夫無需過於擔憂,既然我都已經答應過了就一定會做到。」
「而且,席大夫莫非忘了本太子之所以讓你換一張麵皮,為的便是出事以後好讓你脫身。」
金鳳兮何等聰明,豈能因為對方的一兩句話就答應,單單祁子穎的這點保證根本就做不得數,她哪裏知道對方到時候會不會翻臉不認人,所以她就算要去也得有足夠的安全。
而祁子穎也知道金鳳兮在擔心什麼,他從一開始就知道這個年輕大夫有小聰明,只不過為人太過傲沒有什麼大的作為。在
除此之外他還知道對方愛錢,他以為只要有錢就可以讓對方樂呵呵答應,如今才發現原來還是自己太低估對方,這個人確實因為那點本事很傲,但其實她也有自知之明,對於那些自己做不到的事不會接手。
除此之外他還發現原來這個人除了愛錢,其實最愛的卻是生命,為了生命她可以不要錢。
這樣的人很難對付,倘若沒有那點明顯又不明顯的弱點,他忽然發現實際上這個人完美的有點可怕。
不過沒關係,至少她有缺點,怕死,為人傲氣,只要有這兩點在他就可以控制對方為自己所用!!!
而金鳳兮想要的正好就是祁子穎如此想,只有讓祁子穎對自己感興趣她才能完成接下來的事,自然她不能因為想讓對方感興趣就故意收起那些看似會讓人瞧不起自己的弱點。
她從小就清楚,一個沒有弱點的人誰也不敢用,好比左將軍左雲,倘若左將軍沒有弱點讓祁天國清楚,他就不會手握重權如此長久。
一個有缺點的人無論她怎麼厲害都有可能被別人收服,而一個沒缺點的人便不同,試問誰敢用完美到根本找不出弱點的手下?若對方想要對付自己他簡直連怎麼反抗都不知道!
「席大夫有沒有想過,所有好處都是靠着自己賺取來的,你當真認為不冒險便能獲得一切?」
金鳳兮輕笑,淡淡的說道「我自然知道這些道理,問題在於我更怕死啊。」
祁子穎嘴角抽了抽,他簡直無語應對,所以說你已經想好了被?
「席大夫,我可以跟你保證對決不會有問題,所以其實你根本無需擔心,倘若席大夫不相信本太子,大可以請皇弟來作證。」
金鳳兮雙眸一亮,她要的便是這句話,只要祁子睿敢保證那她就不害怕。
倒不是說她有多信任祁子睿,而是她清楚祁子穎和祁子睿絕對沒有表面上所表現出來的那般兄友弟恭,他們之間的鬥爭絕對不少,所以她讓這兩人知道,目的就是互相牽絆對方。
只要這兩人互相牽絆住對方,她就有十足的把握讓祁子穎保護自己。並非金鳳兮不相信子鈺,但問題是她不打算靠別人,她如果一直靠別人將來還有多少能力保護自己?
金鳳兮要的不是讓誰幫自己,而是自己幫自己,只有自己能幫助自己保護自己,她就可以讓自己成為強者,而為了接下來的路能走下去,她就必須做到讓自己不倚靠任何人。
「太子殿下,您當真覺得要這樣做嗎?事實上您可以找別人,比如江天醫。」
聞言祁子穎的臉色變了又變,他當然知道找江天醫最好,問題是他根本就找不到江天醫的所在,至於問金鳳兮。他看了看金鳳兮本人就明白,這件事金鳳兮也幫不上忙。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顧慮,江天醫曾經無條件幫祁子睿治過病,他沒辦法肯定對方會不會是祁子睿的人,萬一當真跟祁子睿有關,那他所做的一切都會成為夢幻泡影,到那時功勞可就不是他的了。
如今皇太后的病情和太子妃的病情都是對他最有利的幫助,雖然當初有想過讓金鳳兮死在半路上,結果對方命太好居然毫髮無傷。
但是既然已經這樣了,那麼他就用另一種辦法讓這個缺憾被填補。
而他選擇的法子便是讓金鳳兮為他帶來過多的收益,比如父皇的好感,左將軍的認可。
只要他能夠讓這兩個人對自己認可,其他一切對他構不成問題,無非是處理時間久一點而已,大不了到時候坐上皇位在想辦法讓左將軍下位。
為今之計最重要的並非除去太子妃這個有些危害的隱患,而是那大殿之上金燦燦的龍椅。
甚至他已經想好了,只要自己能坐上皇位,第一件事便叫他那個好二弟去下去陪伴他二弟的親生母親。
祁子帟一直都是最大的危害,唯有除掉對方方能一解心頭之恨!!至於祁子睿那個病秧子,隨便吧到時候放他一馬丟個逍遙王爺的清閒頭銜也沒什麼不好,即使對方恨自己又能怎麼樣呢?無非一個病秧子而已掀不起滔天巨浪給他造成影響。
金鳳兮並不知道祁子穎的想法,她只是以為對方或許正在對自己產生興趣,卻沒想到原來她也不變成了祁子穎棋盤上還算不錯的一顆棋子。
如果金鳳兮要知道自己如今在別人眼底的作用,怕得趕緊做好防備。
說來也只是一個人,就算在聰明也有限,她做不到明白所有人的心思。
最終金鳳兮依言答應找來祁子睿做見證人,沒過多久祁子睿便匆匆忙忙趕了過來,在看到兩人的時候也不吃驚,反倒張口問祁子穎「皇兄你當真要這麼做?」
「沒錯,皇兄已經下定決心要請席大夫去給太后治病,要知道席大夫的醫術那可算是神醫親傳。」
「可」祁子睿看了金鳳兮一眼,將原本想說的話吞回肚子裏不在多言,好在金鳳兮善解人意,見他如此便藉口去沏茶離開了房間。
祁子睿見金鳳兮走後,壓低聲湊近祁子穎嘀咕道「皇兄就算她說自己是江天醫的弟子,你我也不能草率行事啊,萬一她說謊呢?」
這種可能不是沒有,畢竟他們長這麼大從未聽說過江天醫有弟子,而且祁子睿比祁子穎更清楚這件事。
聞言祁子穎無所謂的擺擺手笑着道「哈哈,無需擔心我相信席大夫不會撒謊。」
「皇兄,你怎麼敢如此肯定她不會說謊,現如今冒充高手騙財的人數不甚數,萬一她要沒有本事,那豈非害了皇祖母。」
「子睿,我想你應當明白,既然皇兄敢這麼做便有自己的底氣,你這算什麼?」
他板着臉呵斥祁子睿實則心底倒鬆了口氣,至少祁子睿的態度讓他肯定他跟江天醫和這個大夫無關。
只要彼此之間沒有干係他就可以放心,否則他不敢保證祁子睿會不會跟那個大夫兩人裏應外合對付他。
祁子睿聞言似有些委屈,又不得不礙於對方身份道歉「皇兄抱歉,是我太着急。」
見他道歉,祁子穎趕忙笑眯眯的拍着他肩膀安慰道「皇弟無需擔心,皇兄這麼做自然有把握,要知道這位席大夫可是江天醫親自接受的,足可見席大夫並未說謊。」
祁子睿不在辯駁,反倒瞪大雙眼一臉不可思議的看向他「什,什麼!!?皇兄你見到,見到恩人了?」他的情緒有些過於激動,以至於咳嗽不止。
「好了你先冷靜點,我確實見到過江天醫,但他作為大夫治病救人本就是天職,談何恩人一說。你啊就是太過知恩圖報,也不瞧瞧對方究竟有沒有資格。子睿,你要知道你的身份不一般,即使江天醫也不過一個醫術比旁人好的江湖郎中罷了,當初替你治病又不是沒給他錢,何須感恩。」
祁子睿很乖,聞言垂首道「皇兄教訓的是,看來我確實不適合做皇子,反倒那些平常百姓的生活更適合我。」
「子睿說什麼傻話呢,你作為皇子就要有皇子的樣,怎可說像個平常百姓那般的貶低自己的話!!」
「可皇兄我」
本想說什麼卻被祁子穎抬手打算「行了別說了,你那些貶低自己的話留着在心裏足可,切莫到處亂說,這可是貶低皇室,哪怕身為皇位也不可亂說!!」
表面看似訓斥祁子睿,實則心裡冷笑他不知好歹,放着好日子不過羨慕那些沒權沒勢的螞蟻,還真適合做那種低賤的人。
兩人之間的氣氛實鬧得有點僵,好在這時金鳳兮端着茶盤推門而入,對於房間內怪異的氣氛視若無睹「啊哈,掌柜說沒有好茶,這碧螺春先湊活吧,其實我覺着都差不多。」
到底差的多差不多其實金鳳兮一清二楚,她本就喜愛茶酒,怎能喝不出好壞,只是為了表現出自己流浪客的身份,不得不表現的少見世面一些而已。
上好的茶葉每年產量極低,最終去向除去被那些官員一層一層扣掉的以外,其他茶葉都進了皇宮,所以外人根本沒資格喝上那種好茶。
而她金鳳兮身為一個沒錢沒勢的流浪客,整日東奔西跑豈能有喝茶的閒情逸緻。
兩人見金鳳兮來後趕忙調整氣氛,祁子穎更是笑着介紹道「席大夫可別因為碧螺春常見便覺着其實它很容易得。」
金鳳兮瞅了一眼手裏的茶壺,不解的偏頭「難道我手裏的碧螺春與外界所賣有區別?」
「自然有很大區別,席大夫可知你手裏一壺茶賣多少錢?」
金鳳兮思考了一下,猶豫着豎起一根手指「一兩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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