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鳳兮故作不解的眨眨眼,一臉天真無邪「祁公子在說什麼啊,我為何聽不太懂呢?」
「既然要報仇,需不需要我幫忙?幫你讓他吃下去。一筆閣 www.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他不答反問似乎已經確信了金鳳兮動手腳一事。
見自己的裝傻充愣沒什麼用,輕笑着側過頭看向樓底「我還想着自己小小報復一下解氣。唉!看來我這個氣沒法消了!」自上俯瞰下面的人故作遺憾的連聲嘆息,惹得身邊人哈哈大笑。
「席大夫當真有!如果是怕我阻止,還請席大夫放心在下絕對不會出手。」
「我應該說些什麼?祁公子明事理,還是不在乎屬下?」她同樣在笑,而且那個笑在旁人眼裏很真誠,看不出有多少虛假。
他拍拍金鳳兮的肩膀,笑着回答道「重要嗎?席大夫可以認為我是明事理,知好壞,這樣似乎名聲比較怕好。」
「我覺得也是。」兩人如多年的好友相視一笑。
回到自己房間,她自袖口取出一張卷做筆桿粗細,指節骨長短的粗布條,緩緩展開。
那上面什麼都沒有,唯有一個字不大卻顯眼『祁』
在看到這個字的時雙眸微眯,嘴角挑起一抹有些殘忍的弧度,似冬日午夜寒光凜凜的劍刃。
她是一把塵封在泥土刀鞘中的鋒利寒刀,平日將自己的鋒芒藏匿於不顯眼的刀鞘之中,但凡出鞘必見血光。
夜半三驚無人擾,門口傳來淅淅索索小聲的動靜,她閉着雙眼雙手平放在腹部,薄被堪堪遮蓋住肩膀。
門口一開一合的細碎聲雖不大,礙於在這午夜十分周遭過於安靜,才會聽來清晰。
那人走進房間,似乎根本沒有要來床邊的打算,合門聲過後房間再次陷入一片安靜,唯有她的細微勻稱呼吸聲此起彼伏。
「還要裝到什麼時候。」伸手不見五指的夜晚,突兀想起人說話的聲音她到不害怕,反而繼續閉眼裝睡。甚至大咧咧轉了個身。
「席大夫當真男子做久了,忘記自己到底是男是女不成?」
終於她肯睜開眼,側頭看向聲音傳來的哪處。哪怕周遭暗的根本什麼也看不見,她卻依舊固執的看向哪裏。「我什麼時候裝睡了?若非大俠你大半夜不睡覺瞎折騰我早就在夢裏被美味團團包圍了,哪裏還會和你說話。」
「哦?如此說來到底是我驚擾了席大夫的美夢,還望見諒。」他說的話也不知真假,平日從那雙眼睛裏判斷不出什麼,如今烏漆嘛黑更是什麼都推測不出。1
這個人聲音里的情緒總被他刻意壓制,除了淡漠根本聽不出別的東西。
平常看着那雙眼睛,多少心裏還能有點底如今看不到聽不出就顯得特備被動。她知道他晚上會來找自己,所以才沒有鎖門這,可現在她似乎有點後悔自己的做法。
跟這個人說話最好在白天,就算在晚上也得準備好明亮的燭光。雖然說看着那雙眼睛不一定猜透心裏想法,但是總好過如今這樣兩眼一抹黑,心還沒什麼底氣要好得多。、
「你大晚上來找我怕不是想做些什麼吧?」因為沒底氣她的心裏多少有些慌亂,想了想開玩笑的問道。
對方似乎動了一下,估摸着是被金鳳兮語不驚人死不休給嚇到了,沉默良久道「你有點過於自信。」
「有嗎?好歹我也是個年輕漂亮的女子,你能說對我沒有那個想法?」她就開玩笑鬧鬧,好讓自己儘快平靜心神別太慌張。
兩個人之間慌張,害怕萬萬要不得,但凡有其中任何一種都昭示着已經輸了一截兒。
即使她跟子鈺沒有互相敵對,這點也絕對要不得。
沉默許久,他忽然說「我現在終於明白你為什麼非得要那張臉。」
「啊?」對他莫名其妙的話,金鳳兮表示不解卻聽他說道「那麼厚實的臉皮,丟了怪可惜留着還能擋刀劍多好。」
「」好吧金鳳兮終於知道這人不但小氣而且確實毒舌,他最好別開口一擔開口總能輕而易舉氣死人。
金鳳兮懶得搭理他,裝身把臉對向空曠的牆壁打算再也不搭理他。太氣人了,大晚上不好好睡覺跑來拿她尋開心,還有沒有點道德。
「沒事回去睡覺,我明日還得早起出發沒空跟你在這兒鬧。」
「我來不是跟你鬧的,我來是想警告你別太靠近他,他不是什麼好人。」
「呵,呵,大俠難道你認為你自己就是好人?」她只想找會場面,卻不見那人接話,語氣似乎不比平時嚴肅了很多「我不是在跟你開玩笑,那個人很危險。如果不想被他利用最好別靠太近。」
「你說的不錯,我也不是什麼好人但我至少沒有他卑鄙」
在說這話的時候,他似乎跟大有不同只是金鳳兮形容不上來,但她敢肯定他跟那個人之間有問題。
「你好像對那個人很熟悉,怎麼你們認識?」
「算是吧。別想着從我這裏套出什麼,如果不打算死的太快最好糊塗點,這糊塗對你沒有壞處。」
他說完話之後兩人之間陷入一種默契的沉默,直到金鳳兮再次開口打破「所以為什麼不告訴我他是什麼人?他甚至都不告訴我名字。」
「哼!!他當然不會告訴你,那個人生怕別人知道自己的行蹤又怎麼肯冒險說出來呢。」
子鈺似乎對那個人有很多敵意,雖然表面不是很明顯卻依然逃不過同樣對金志成有很大仇恨的她。
這種敵意太像了!讓她恍惚有種看見另一個自己的錯覺!
她沒有多問,說來就算兩人真有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也跟自己沒什麼關係,就好比她的血海深仇跟子鈺沒關係一樣。
誰都有自己該做的事情,她沒必要做不到非得多嘴一問。她雖然不認為自己沒八卦之心,然而該在好奇的她會好奇,不該好奇的她絕對隻字不提。
漆黑的眸在微弱月光映襯下明亮而冰冷,一瞬的看見讓金鳳兮突然發現,他的里並非平靜,而是一隻渾身上下長滿尖銳武器,潛伏在黑暗中的森森殺氣。
那是一種用黑暗遮掩讓人認為出的平靜,實則從未平靜過!
「我果然一直都沒法了解你!」不知為何會有這種感嘆,更不知為何自己會光明正大說出口。
她對於這個人的不了解,似乎還伴隨着無力連她自己也無法搞懂究竟為什麼。
又是良久的沉默,直到金鳳兮以為他不會在開口時「你又何嘗不是。」伴隨這句話一起響起來的還有那細微開門關門聲。
在無動靜只餘一人的屋子很空蕩,不起方才時不時有人陪着聊兩句,她發現此時的空蕩讓心跟着孤寂。
她不是一個喜歡多熱鬧的人,同時也不是一個喜歡冷冷清清只餘一人的人。
等待許久在未聽見說話聲,終將那點對方還沒走的希望澆滅。
原本有的那點困意隨着子鈺的突然闖入驅散殆盡,輾轉反側許久直到確定自己確實睡不着,這才起身摸着黑行至桌子旁,撈起自己白天提進屋子的兩罈子酒打算喝酒打發時間。
清晨日照大地十,門外響起敲門聲,擾亂她剛有睡意的清夢,不耐煩的起身去開門。「何事?」
敲門的是一個中等個子,皮膚黝黑的年輕人,這年輕人看着憨憨厚厚頗為老實金鳳兮卻知道無非表象而已。
如今她身邊這些人包括自己在內哪一個是善茬兒?終不過表象罷了。
雖然心中有氣,好在還算清醒沒有直接關門給對方一個閉門羹,儘量讓自己看起來和善應承「馬上就下來還請稍等片刻。」
對方也不催促,既然她都已經答應了便憨笑轉身離開。
重新關上門,隨意洗把臉將那一頭亂糟糟的發一絲不苟的梳好,以最快速度穿戴整齊,前前後後用時半炷香不到。
當她下樓去的時候,那位客棧老闆好似沒事人正在同那位少爺說話,至於說了些什麼她不在乎也不想知道。
「早啊!」金鳳兮打聲招呼坐到他不遠處的另一張桌子上,拿起旁邊一個不只是什麼的食物咬了一口。
那個味道甜中帶咸,咸中帶辣吃着怪怪的,總之她很不喜歡。
艱難咽了口中的食物,頗為嫌棄的微微撇嘴看一眼手裏剩下打半的東西,正在糾結到底要不要繼續吃下去。
不浪費糧食是美德確實應該做,可這也太難吃了些她要繼續吃,真沒法確定自己會不會吐。
「怎麼,席大夫不喜歡吃?」
「嗯,不習慣。我乃寒北人對於別國的吃食多少有些無法習慣,慢慢改就好了。」人家既然問她自然誠實回答,反正也不是什麼要緊的事,自己一個別國的人口味不同很正常嘛。
似是早有安排,只見他揚起嘴角抬手打了一個響指便有人端着好幾個剔透盤子走到她面前,將盤子擱在桌子上。
金鳳兮定睛一看差點掉下巴,寒北名菜一道不少一道不多,剛剛好八樣。
面上表現出開心激動的神情,心底冷哼。果然她一直都在被調查,若非如此豈能剛剛好做出寒北菜給她。
喜悅過後臉上漸漸被不滿取代,那雙明亮的大眼睛轉向得意的他,語氣不悅「祁公子看來沒少調查我這個小大夫。」
她就是故意做給人看,讓對方知道她有心機同時也很莽撞,只有這樣才不會被瞧不起,或懷疑。
一切的一切都在掌握之中,每一個恰到好處的表情變化,每一句話都在心裏演示過好幾遍,爭取做到不被人發覺端倪。
唯有做到完全被信任她才能繼續進行接下來的事情,否則風險太高很難成功。
若論起演技來,沒幾個人是她的對手。這幾年在外躲躲藏藏為掩飾自己的身份,演戲自然必須得做好不然可關乎到性命。
對方顯然沒想過金鳳兮說翻臉就翻臉這,得意的笑僵硬在臉上。
好在他也不是個毛頭小子,很快反應過來金鳳兮的意思,不慌不忙笑着道「席大夫可誤會我在有點深,我便是怕席大夫吃不慣這裏的菜所以才特意找人打探住處,就想着給席大夫合口味的菜,也不枉陪我走着顛簸的一趟遠路。」
「哦~原來如此,看來的確是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還請祁工資莫要記掛在心,我在此先行陪個不是。」說這起身深施一禮以表自己的歉疚。
見金鳳兮誠懇道歉,他哈哈大笑招呼金鳳兮坐,連連擺手示意無需客氣「何必客氣,席大夫趕快嘗嘗味道如何,我不知寒北名廚做的寒北菜多好吃,確是這裏實在找不到寒北來的是廚子!」
「別介意,多嘗試一些他國的手藝也很好,至少以後雲遊四海時用不着為吃的發愁。」她到灑脫,抓起一塊小小的番薯餅啃一口,頗為豪邁的同對方說。
這頓飯金鳳兮雖說吃的沒多滿意,至少比昨天要好很多。倒並非昨天那一桌子菜多差,相反很好吃。實在是身邊這個人讓她沒法提起吃飯的欲望。
好在今天他似乎提前吃過了,沒有在自己眼前用那種金貴到令人無語的誇張方式吃飯。
吃了約莫小半個時辰,終於從客棧走出來踏上繼續前進的車軲轆。
有句話怎麼說來着『吃飽容易犯困』她現在就是如此,剛坐上馬車屁股還沒焐熱毛茸茸的虎皮墊,她就已經陷入昏昏欲睡的邊緣,就差那麼一根弦兒。
『哐當!!』不知外面怎麼回事,馬車顛簸的厲害將她整個人迎面栽出去,腦袋重重的磕在馬車另一邊的木質牆壁之上,疼的困意全無。
「怎麼回事?」她揉着腦袋上被磕出來的包,掀開車簾探頭出去詢問卻見路中央擋了一伙人,皆以黑衣黑色面具為主,手中提着相同的劍。
粗略數了一下,她發現這些人大概有四五十個,而且絕對都能堪稱高手。
「幾,幾個情況?這些應該不是祁公子的人吧?」手指悄悄指向那些黑衣人,壓低聲湊近趕馬車的人小聲問,趕車的那位卻顧不上回答只一雙隨時攻擊的雙眼冷冷注視着前方那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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