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一家看似不大茶樓,這裏沒有什麼人,今日一整天也只進過四個人,還是一起的。筆硯閣 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這間茶樓說來也奇怪,地方偏僻不說裏面下夥計上到掌柜似乎都不着急生意,在生意差這件事上,他們表現的異常平淡,即便突然來這麼多人,那夥計也懶懶散散。
「歡迎!不知幾位想喝點什麼?我們這兒有普洱,上好的鐵觀音,最新採摘的碧螺春,一些下等茶。」
「牌子就在那邊,想喝什麼茶自己去點,然後交給瘦猴兒。」
櫃枱後的胖夥計懶洋洋,見有客人進茶樓也去迎接,站在那兒上眼皮跟下眼皮打架,說話有氣無力,單手撐着額頭對幾人說。
幾人見此不由嘴角抽搐,北冥羽更是上前道「哥們兒你這樣也算招呼客人?」
胖子斜眼瞟過來,緊接着半眯眼語氣不變「很抱歉,本店態度就這樣,如果幾位嫌棄不好我都是可以給諸位引薦,出門左拐前方五十米處另有一家茶樓,哪裏態度絕對包你滿意。」
「哎呀!你倒有趣,我長這麼大還從來沒見過替別人拉客的夥計,你到底是這兒夥計還是那家的夥計?」
胖夥計打着哈欠看向斜眼看向他「哈欠!我自然是這家的夥計,但我們老闆吩咐過,如果客人不滿意我們就直接請走,省的大家都不愉快。我說你到底喝茶呢,還是來打聽我們茶樓的底細?如果你來喝茶那便樓上請,若抱着什麼別的企圖還請離開。」
這人說話很沖,好似他才是來喝茶的,北冥羽見此剛要上前理論,被身旁的金鳳兮無聲拉住手腕,才心不甘情不願後退,換金鳳兮上前「來喝茶,還請你、帶我們去雅間。」
「我們沒那麼多講究,什麼雅間普通間統統沒有,樓上只有兩間,請問你們要東邊的還是西邊的?」
「既然如此那就西邊把,剛好西邊比較熱鬧。」
「我說你們什麼毛病?既然想熱鬧為何還要來我們這兒,要知道我們這兒只有冷清。」
雖然嘴上嘟囔,腳下步子倒也不減緩,走出櫃枱朝四人揚手示意「跟我來吧。」
「有勞。」
直到四個人被帶進房間,那夥計便頭也不回的離開。
金鳳兮則打量着房間,房間很寬敞裏面各式各樣的東西俱全,素雅的環境叫人情緒平緩,鼻尖嗅到的清香很好聞。
這家茶樓如果好好開,肯定不會太差,可惜人家似乎根本不稀罕。
正在金鳳兮打量屋子時,北冥羽就沒有那個閒情逸緻了,他依然不明白為什麼要拉住自己,又為什麼非得如此客氣?
他多次試圖出口詢問,卻屢次被金鳳兮有意無意攔住,他更好奇原因,可惜遲遲插不上話。
「我說,席大夫為何要給那個夥計臉,你看看他什麼態度,真以為本小姐除了這破地方就找不出別家茶樓了?」
北冥羽沒找到機會問,秦紫汐倒頗為不滿意金鳳兮的唯唯諾諾,忍不住出聲鄙視。
對於她來說,就那個夥計的做派完全沒必要留情面,走就走茶樓那麼多,哪裏不是去處?
然而她的話剛落,聽門口處傳來一聲輕笑,朝着那邊望過去,就見一個臉上帶笑,身高八尺的瘦高個男人手裏端着盤子走進房間。
見眾人看向自己,動作不疾不徐輕拿輕放好茶壺茶杯,這才直起身道「實在抱歉,胖子他就那臭脾氣,總也學不會好好對待客人,我在這兒向諸位道歉?」
此人嘴上說道歉,腰杆兒倒挺的筆直,哪裏有道歉的意思。
金鳳兮見此也不惱怒,大度的揚手道「有什麼關係呢,倒是我們打擾才對。」
那人深深地望着金鳳兮,臉上笑意不變嘴裏說着拍馬屁的話「哈哈,早在先生進門時就看出先生不是一般人,如今聽先生講話,更顯得大度不俗。」
「說的哪裏話,我不過實事求是而已。」
「哈!既然茶水已經帶到,我就不在這裏礙諸位眼了告辭,如果茶水不夠隨時可以喚我。」
「一定會的。」
兩人相視,那個笑容怎麼看怎麼像兩隻狐狸的對決,北冥羽也終於看清茶樓的不一般。
對方不過夥計而已,可他的眼底卻不憨厚老實,即便掩飾的很好,北冥羽也能看出其中精明。
這會兒他倒也消停了,站在旁邊不吭聲直到人走後,方才壓低聲靠近金鳳兮。
「師父這家茶樓有問題,我們為什麼要來這兒?」
「嘗嘗味道怎麼樣,喝完之後我們兩去外邊等。」金鳳兮伸出兩指不動聲色推開北冥羽的腦袋,儒雅姿態不變笑着說些根本不沾邊的話。
她替自己先倒了一杯茶揚頭飲盡,咂咂嘴不僅讚揚一句好茶。
兩人很快離開茶樓,他們沒有在哪兒多待,而是走出茶樓向深處去。
直到走出有一段距離,終於北冥羽憋不住道「師父,你為什麼要帶他們轉好幾圈去哪兒?我覺得那家茶樓很奇怪。」
這次金鳳兮倒沒有忽略,停下腳步看着他糾結的臉,輕啟紅唇悠閒回答「確實很奇怪,而且還很不簡單。」
「你的意思是說,那兩個夥計不簡單?」
「豈止夥計不簡單,那間茶樓的所有人都不簡單,尤其那個沒見到真容的掌柜更不簡單。」
隨着金鳳兮的話,雙眼一點點眯起,嘴角竟挑起日常不屑的弧度「肯定跟那件事有關吧,原來這兒才是大本營,我就說怎麼找不到。」
「嗯,還不錯對吧?他們隱藏很好,尤其那個掌柜也不知什麼來歷,先前咱們沒有見到無法試探出東西。」
「師父,你說那個掌柜到底在沒在茶樓里?我總覺得他應該在。」
讚賞的看了一眼北冥羽,接着說道「自然在,他之所以不出來,無非怕我們探出底細,方才胖子的話不就在趕我們走嗎。」
兩人聊茶樓的人,與此同時那邊也在聊他們。
「老爺子我已經試探過了,其他人都還好就是那個身穿青衣的男子心思過於深沉,一番試探竟然看不出她在想什麼,說的每句話看似合理,卻句句避開對自己不利的關鍵字眼。」
此時此刻先前面對金鳳兮幾人時笑容機敏的瘦高個臉上一片冰冷,哪裏還有剛才的模樣。
而他旁邊先前昏昏欲睡的胖子,此時也雙目冰冷,聽他這樣說附和道「沒錯,雖然跟那個人只聊了短短几句,可她的心思太過縝密。」
他們旁邊坐着一名身穿黑衣,六十多歲的老頭,此人鬍子花白,如果不是那身煞氣,倒也很有仙人派頭。
老頭聽兩人說了那麼多,摸着鬍鬚遲疑開了口「我們什麼時候得罪過這樣一號人物?你們兩個到底在外邊做過些什麼?」
蒼老的聲音,說出的話也沒多少威壓,竟讓兩人渾身顫抖,頭低的更低,異口同聲回答「回老爺子我們最近什麼都沒有干。」
老人聞言面色陰沉,冷哼道「哼!什麼都沒有干?好一個什麼都沒有干!!既然你們好好的消停這,為何那個人會找上門來?難不成她單純想要給我們警告?」
「老爺子,我們當真沒有見過她,那樣的人如果見過我們自然認得。」
老人聽到這兒,不耐煩的擺手打斷「夠了!!我不想聽沒用的東西,先來說最近的情況。」
「情,情況」
見他們支支吾吾,老人面色一凌呵斥道「出什麼事了還不快說!!」
中氣十足的一聲,嚇得兩人不住顫抖,再也不敢支吾。
「回老爺子話,前幾天我們接到劉麻子的囑託,說是去一家醫館偷取什麼藥方,結果就再也沒有回來過,我們暗中派人查找,直到三天前在一處偏僻的小巷發現,他們被人一劍割喉,早已氣絕身亡。」
「死了多久?」
「大概有五天。」
「什麼人幹的?你們現在辦事效率如此低下?」
聽聞自己人死後,他反而平靜了起來,撫摸着花白鬍鬚,本就不大的雙眼眯成一條縫,看着像睡着了般。
兩人偷空互相看對方一眼,這才鼓起勇氣繼續回答「聽說好像是醫館裏的人所為,至於到底是哪個人,我們也不知道。」
「這家醫館不簡單,你們可查出都有哪些人?」
「確實不簡單,當初疫病也是這家醫館裏那新來的大夫看出問題,並冒險告知秦大人,而且救治那些百姓的也是她。」
老人似乎來了興趣,仰頭望着身邊一瘦一胖兩人「我也有所耳聞,不知她叫什麼名字?」
「我們去查過,此人名叫席楓錦,大家稱呼她為席大夫,歲數不大十幾歲的小年輕。」
聽了胖子的話,旁邊瘦高個兒臉色突變,趕忙對老頭說「老爺子,我想起來了,剛才其中有個紫衣女子,好像就叫那人席大夫。」
啪!!枯瘦如木的手拍在旁邊桌子上,很快又收回喃喃嘆道「看來,她是查到我們頭上,想要以絕後患啊!去吧那人找來,我想我們應該聊會兒天,共飲品茶才行。」
「是。」瘦高個應和一聲,轉身離開茶樓。
剛走出茶樓,就見先前的那位藍衣男子雙手環胸,似笑非笑倚靠在旁邊牆壁之上似乎在等人,見到他時笑容加深朝他搖手。
「要去哪兒?可否說來樂呵樂呵,我實在太無聊了。」
瘦高個見此人,趕忙上前抱拳彎腰,態度恭恭敬敬「公子,不知您師父可在?」
北冥羽偏頭想了一想雙手攤開,無奈撇嘴道「實在抱歉!你來的似乎不是時候,我師父剛走不久,不過她臨走時讓我在此等着,直到帶裏面兩人平安返回為止。」
瘦高個面色一變,不過態度依然恭敬「卻不知,我可否請公子進茶樓一敘?」
「好啊。」
「啊?」
見他疑惑,北冥羽故作不解的問「難道你說錯了?」
「並非。」他確實沒想到,原本以為眼前年輕會藉此機會抬抬身價故意猶豫不決,哪成想人家居然拍拍手直接就答應了!!
雖然沒想到,好在他也見過不少奇葩很快調整好情緒,恭敬帶北冥羽進茶樓最裏面找老頭。
一路走來,北冥羽那張俊俏的臉上笑意就沒有淡過,瘦高個暗中打量竟沒從他身上找出害怕的情緒,也不知裝的還是不知道他們有多可怕,或者根本不在意。
很快他便帶北冥羽到地兒。
北冥羽忍不住好奇打量,個地方看着不大,直到對方推開門走進屋子那一剎那,他才發現哪裏是什麼屋子,不過表面而已,裏面可是花園涼亭應有盡有。
涼亭中坐着一位老人,北冥羽想對方若身穿白衣,在下場雪估計都分不清到底有沒有人。
雖然那人上了年紀但北冥羽卻不可能傻傻認為對方真的只是一位老人,試問能培養出殺手的人怎麼可能稱之為一般老人?
他倒也不慌張,亦步亦趨跟在瘦高個身後,來到涼亭筆直站着上下打量老頭,直到眼見對方露出些許不悅,他才笑容可掬的彎腰行禮「晚輩初來乍到,多有冒犯之處還請前輩勿怪。」
北冥羽的態度誠懇,語氣不卑不亢,臉上笑意不減,周身有意無意釋放壓力,他便要這人知道,自己這邊不是誰都能惹得起的。
果然就見老爺平靜的面色巨變,很快又好似什麼事都沒有,樂呵呵扶住北冥羽客氣道「小友說的哪裏話,依老頭我看小友卻不像初來乍到。」
「晚輩闖蕩不過兩三年,哪裏能及得上前輩您。」
老頭聞言哈哈大笑,讚賞道「哈哈哈!!我老頭倒喜歡你這年輕人!不知可否自報姓名?在下公孫林。」
北冥羽也不賣關子拖時間,雙手抱拳也連忙自報姓名「晚輩,北冥羽」說出名字的那一刻,他分明看出老頭眼底的疑惑。
他沒有說什麼,笑盈盈的視線對準旁邊瘦高個。
瘦高個見此,上前附在老頭耳邊嘀咕兩句,隨即就見老頭轉移視線重新看向他,也不戳破反而示意他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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