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方法果真有效,至少她辨別出最後一味藥是什麼,但問題並沒有解決。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看着被寫在紙條上的藥名,整個人感覺都不好了。
夜月血狼花,一種罕見的花,那種東西跟蝙蝠金蟾算夥伴,唯獨對蛇毒和老鼠毒排斥,只需那麼一點蛇毒或鼠毒,夜月血狼花便會改變效用,劇毒無比。
這花對此時的她來說確實難找,她長這麼大也僅僅在書上看見過,倒不是因為它特別罕見,而是因為生長的地方太過偏僻且危險,平常根本不會有人踏足。
何況那種花,除了治療金蟾毒和血蝙蝠毒以外,什麼用也沒有,自然沒有有人特地冒險去找。
誰也想不到,正是這看似沒用的藥,竟然成了毒藥,且毒性之可怕叫人恐懼。
她自認為還算見多識廣,哪成想還有這種可怕的東西存在。
幾味普通藥材配合夜月血狼花,在配上老鼠毒素,其效果簡直太過可怕!
「也太毒了,到底誰幹的,目地又是什麼?」
本以為知道配方就有辦法解決,哪成想那玩意不好找!
頭痛的雙手緊抱腦袋,什麼都不願想,只希望一覺睡到天亮,睜眼告訴她眼前這些不過大夢一場,夢醒生活回歸平常。
可惜事實根本改變不了,該做的還得做!
到底要不要去?這地方有那種花嗎?西涼應該有無奈太遠,如今走一趟少說也得一兩個月,到那時還需要什麼解藥?人早就死光了。
「唉!就不能稍微消停會?可讓我怎麼是好?」忽然想起一個人。
軒轅策,那個人太神秘,或許手裏應該有,即便沒有也肯定知道在哪裏能找到。
說干就干,金鳳兮再次去找軒轅策,她沒帶任何人,結果剛走出醫館,來不及想便被人一把拉進偏僻小角落。
她本想出手,卻在嗅到那人身上熟悉草藥香味時頓住,雙眼被驚喜代替。
來人一身大紅長袍,裹着精瘦的身軀,膚色顯示出一種病態蒼白,唯有薄唇粉紅,襯着雙血紅色的瞳孔。
這人長相一等一的出挑,雖已四十有幾,瞧着竟只有二十多歲,滿頭白髮倒也縹緲似仙。
穿艷紅色本來應該很為何,然而違和感在此人身上竟半分看不出,他就像那謫仙與惡魔的雙重結合,有妖媚同時也有仙氣。
「老江你怎麼會在這兒?」
男人輕笑,鬆開拉着她的手後退「我自然剛好在祁天國溜達,眼看要走不想遇見這種事,本着醫者父母心來看看,不想剛進城就聽說席楓錦席大夫大名。」
男人聲音溫柔,如涓涓溪水演奏出美妙音樂,讓人聽着舒暢。
金鳳兮眨巴眨巴眼睛問「你在祁天國,應該不在羅城吧?」
「差不多,輕功三天而已,怎麼?」
「所以朝廷?」
「祁天國皇帝貼皇榜,廣招大夫趕往羅城,你不知道?」
很不給面子的金鳳兮沒有回答,而是摸着下巴陷入沉思。
果然嗎!?如果沒有猜錯這件事跟黑衣人有很大關係,只是他到底做了什麼讓皇帝同意?
「老江,皇帝什麼時候知道的?難不成誰上報了此事?」
男人慈愛的揉了揉金鳳兮那頭軟毛,將自己知道的一字不落告訴她。
「我所知不多,似乎有羅城百姓在祁天城四處傳播,後來鬧得不行自然有人上奏祁天帝。」
「祁天帝下聖旨,不惜一切代價找名醫,藥材估計在運來的路上。」
「沒了?」
她還有點不敢篤定,羅城百姓怎麼會在祁天城?當初可是封鎖了出口,真的跟那個人沒有關係嗎?
看着金鳳兮失望不解的神情,他也只神秘一笑,倒沒打算說過多。
「師父,既然你來了,我也無需擔心接下來的事,你想讓我幫忙儘管說,想知道什麼也儘管問,只要我知道的絕對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人說,江天醫出手沒有治不好的病,這句話不假,至少金鳳兮自己從來沒見過他失手。
然而江天醫笑着搖頭,在金鳳兮不解的目光注視下道「我沒打算出手,此次前來本想幫忙,既然你在這兒,那就不用我出手了。」
「可是師父」
抬手,打斷金鳳兮的話「鳳兮我當初說過,你不必叫這聲師父,你我當時有那段緣分,如今無緣何來師徒?我江天醫曾經發誓此生無徒,所以你不是我徒弟。」
老江便是當時江天醫讓的,可在金鳳兮心裏,他已然成為自己師父,方才一時口快沒注意,果然又被拒絕了!
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她一門心思只在那話上停留,『不打算出手?』
「老江,你人既然已經來這兒了,為什麼不肯出手?何況我根本沒那個本事。」
「別說喪氣的話,既然我都相信你,為何你自己不能相信自己呢?至於夜月血狼花大可不必着急,為師這兒剛好有。」
說話間自袖口掏出一包藥交給金鳳兮,轉身跳上房頂沒了蹤影。
待金鳳兮在找時,哪裏還有他的身影。
藥方確實有了,她可以選擇研磨成粉投入水中,只是手裏不過初始方子,解藥是什麼?
回去的時候,居然又看見軒轅策在醫館,見她來招招手示意她過去。
雖然心底煩躁,該有的禮儀儀態還得有,面含微笑上前打招呼。
「你怎麼有空來醫館?」
「好消息,和壞消息,聽哪個?」
對於軒轅策的不答反問,她也不放在心上,輕笑回答「當然好消息。」
「好消息,祁天城那邊陛下已經知道這邊的事,估計不日就會有藥材送到。」
見他遲遲不說第二個,不由狐疑「那壞消息呢?」
誰知這話出口,軒轅策眯眼不解問道「什麼壞消息?」
「你不是說好消息和壞消息,問我聽哪個?」對於某人的不答反問,都不願意搭理他。
那邊,軒轅策斟酌許久,終於說了句廢話「對我是壞消息,對你來說知不知道無關緊要。」
既然無關緊要,她也不想知道,便沒打算在問。
自顧自豎起手指,模仿先前軒轅策的表情,一本正經道「既然你那兒有好消息,我也不妨說說我的好消息。」
「哦?小錦錦也有好消息?」挑眉,饒有興趣盯着模仿自己的人,心底好笑自然全表現在臉上。
他並非喜歡隱藏自己的人,換句話說隱藏太深,根本沒有真的那一面。
見他被勾起興趣,金鳳兮不疾不徐掏出那包藥,來來回回晃「自然有,藥材配齊了,可惜不知解藥。」
聞言,軒轅策接過藥便想打開,被毫不留情抽了一巴掌,就見金鳳兮蹙眉瞪着他「幹什麼拆開,難道你信不過我?」
「沒有,我有點好奇到底什麼藥方能有那麼可怕功效罷,怎麼?」
「雖然東西在手,可問題還沒解決,我不知該如何配藥。」
對此,他似乎完全不在意,輕飄飄丟過來一個哦,隨即問道「所以你出去配藥?」
聞言,神色不變眼中卻帶着瞭然,軒轅策為什麼問她她自然清楚?她身處醫館,配藥何必去外面?
這個男人在懷疑。想至此她也不隱瞞,把自己出醫館做什麼,大致告訴他唯獨隱瞞了江天醫之事。
她不願意這個人知道自己太多,軒轅策和黃大夫不同,前者渾身謎過於危險,後者清清白白普通大夫,兩者相較之下,她更願意相信後者。
和軒轅策打交道,不能太深否則會把自己搭進去,他的心太深沉,沉的人摸不清。
讓這種人知道過多,沒有好處甚至很麻煩,說不定哪天兩人對立被對方如何害死都不知道。
她不想冒險,別看眼下兩人和睦相處,有時好似相識許久的老朋友,其實兩人心底算計,警惕從未消失過。
「既然如此,小錦錦打算怎麼做?」
怎麼做?其實還沒有想好,不過既然對方問,也不好意思直言,只道還在考慮該用不該用?!
心裏那個想法過於大膽,萬一用不對那些人死的更快。
她的想法到底是什麼?金蟾,夜月血狼花旁邊勢必有守護它的金蟾存在,金蟾常年以毒液滋養,夜月血狼花多餘的葉子也會被金蟾啃食。
奇怪的是,夜月卻不帶毒素,反倒守護它的金蟾蜍毒性越發了得,十幾年守護夜月血狼花的金蟾,其身體毒素簡直達到一種恐怖的程度,無人敢靠近。
那個方法便想抓金蟾,以其毒液混合夜月血狼花配藥試試看究竟行不行。
做法風險過於大,在有別的方法之前她不會輕易選擇此種法子。
「對了,你哪兒有沒有夜月血狼花?連帶金蟾那種。」
對金鳳兮口中所問他也不震驚,眼前這個女子過分聰明,根本瞞不住,何況他也沒真正想隱瞞。
玉骨扇在手裏靈活轉動,此時那把扇子更像一件高級玩物「不太清楚,幫小錦錦回去找找看。」
「我很好奇,一味藥竟可以恐怖如斯?」
「夜月狼毒花常年生長在寒冷的幽谷之中,其花旁有三兩隻經金蟾守護,吸食金蟾毒液存活,看着沒有毒,不代表真的如此,只看搭配什麼。」
「你該不會打算以毒攻毒吧?」要說軒轅策此人聰明過頭呢!只需要幾句,足夠讓他從隻字片語揣測出目地,誰要做他的敵人會很可怕。
既然已經被猜出目地,金鳳兮也不打算繼續嘴硬,乾脆回答「當然,金蟾毒性之強無人能敵,從未有人試過,如果將金蟾和夜月花混合會怎麼樣?曾經我也沒有想過,直到今天配出藥方。」
「小錦錦,既然知道毒性過強,萬一兩者結合比現在的毒更恐怖呢?」
「所以我現在必須得找融合的藥材,至於金蟾和夜月血狼花就交給你解決,我相信你可以。」
交給軒轅策無異於最好的選擇,他一個人要比所有人可靠,更何況她沒時間找。
黑眸深邃的盯着自己面前笑嘻嘻的女子,軒轅策忽然有點後悔和她合作!
「唉!真的敗給你了!貌似有風險的事,很光榮全部丟給了我!?」
自從兩人合作,麻煩的事全部丟給他辦,而他自己還無法拒絕,誰讓聖君大人下令,不惜代價幫金鳳兮呢!
在金鳳兮正感激時,他又開始潑涼水「若沒有呢?」
「」最不希望想的問題,被他輕鬆拋來,頓時感覺一陣無力感傳遍四肢百骸,直達心臟。
只一句話,剛剛的開心勁消失無影蹤,再次陷入亂如麻的該怎麼辦里走不出。
看着她以肉眼可見速度褪去笑意,軒轅策多少有點不好意思,長時間以來好容易心情好些,就讓他一句話給毀個乾淨,想來貌似真有點破壞氣氛?
「咳!那個什麼,小錦錦放心我自有辦法幫你找到,不就一朵花嗎有什麼難辦,正所謂有錢能使鬼推磨,我相信即使我哪兒沒有,花重金總能買到。」
對此,金鳳兮很想說句打擊他的話,思來想去覺着還是算了吧,免得打擊過重失去信心不幫忙,那可就得不償失了她沒那麼傻。
抬胳膊,鄭重其事拍打兩下軒轅策的肩膀,給他一個鼓勵目光「你加油!!」
隨後她便回了自己房間
自那天之後,軒轅策好幾天不曾來過,期間去府邸找過一次,門上鎖人不在只好回去。
這幾天她也沒閒着,試圖配出解藥,眼看在成功邊緣,總有什麼東西缺少,讓她煩不勝煩,好在她毅力驚人,方才堅持下去。
終於在第四日亥時,一位沒從來沒有見過的黑衣人悄無聲息出現在她房間,遞上一盆花,和一個精緻的黃金盒子,只道公子吩咐。
問別的也不說,整個跟木頭似的,交過東西轉身就走,多餘話一律沒有。
待人走後,掌燈打量那盆花,眼底喜悅掩飾不住,手指輕微顫抖的撫摸花瓣,嘴裏喃喃自語「夜月血狼花!!沒錯,就是這個。」
激動過後,又將目光看向那個金色盒子,拿在手裏掂量,只覺頗有重量,裏面似乎還有微不可查的動靜,她也不敢輕易打開,隔着純黃金盒子猜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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