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都過去一天多了,到底什麼時候我們才能有藥?醫館快要快撐不住了,在這樣下去不出五天,咱們醫館就得被騰空。筆神閣 bishenge.com」
「小席大夫,要不我帶人去山上採藥?看看能否找到些。」
兩人的話,金鳳兮充耳不聞,單手摸着下巴,雙眉緊蹙,似乎陷入了沉思。
一天了!這一天不算長,也絕對不短,如果換做平時還好說,現在情況危急,到底劉麻子怎麼想的,會不會選擇找軒轅策,如果找難道真要高價買那些藥材?如果不合作,找到藥材該通報秦大人,亦或乾脆去偷?」
一個又一個疑問圍繞在心頭,壓得她有些喘不上起來,疫病不能耽擱,如今藥材急缺,醫館的藥材哪怕省着用,眼看也快要不夠了,那副藥方至今沒有找到最後一味配藥,就算開出的藥能暫時壓制,又能喝到哪天是個盡頭?
那些人即便每天喝藥壓住疫病惡化,藥材也不夠啊!買了劉麻子的所有藥材,那些藥材也稀缺,固定死數量的藥材,在那麼多人需要下,又能支撐多久?
許多問題堆積在一起,或許其他人哪兒,只有解決藥材一個問題,可她不是。
兩人面對金鳳兮的沉默,以為她正思考該怎麼做,便不在多言,安靜坐在旁邊等着她接下來的答覆。
時間一分一秒流失,眼看天色蒙蒙亮,兩人累的靠着凳子不覺竟睡了過去,獨留金鳳兮陷入沉思。
長時間神經緊繃,在加上熬藥開藥許久未曾休息好,讓他們沒有能力抵抗困意襲來。
待到金鳳兮終於想通回過神時,入眼的便是兩人歪着腦袋,單手撐額的睡姿。
「唉!一天到晚煩心事不斷,也不知什麼時候是個頭!」
她有個想法,在看了眼黃大夫之後有些猶豫,那個想法便是離開祁天國,到別的國家找藥,至少沫兒生還要比現在大,可她走了那些人該怎麼辦?即便以後疫病被壓制住,估計也得死許多人。
正在他沉思之際,醫館木門被人急促拍打,沒辦法只好在沒吵醒兩人之前去開門。
打開門的瞬間,不等金鳳兮看清來人是誰,便被人一把拉住向外跑,由於拉扯的突然,差點沒栽倒。
待到控制好平衡,馬上要動手時終於眯眼在這昏暗的天色下看清了來人是誰。
「秦小姐,你大半夜不睡覺跑來醫館做什麼?」她很好奇,這女人大半夜都不消停嗎?
「父親讓我來找你,他說朝廷那邊有動靜。」
「」沉默片刻,笑問語氣急促帶着顫音的秦紫汐道「這是好事,可你為什麼來找我呢?」
「你你這人怎麼如此不看大局?為什麼找你難道你能不清楚?」聽聞金鳳兮的話,她氣得連跺兩下腳,如果天色稍微能清明些,估計還能看見她蒼白無血色的臉色。
祁城那邊確實有了動靜,正如金鳳兮想的一般,不是什麼好事。
「可我一個大夫能做什麼呢?祁城那邊來旨本就與我區區小老百姓無關,秦大人該不會沒明白這點吧?」
「我爹爹自然明白,若非情況緊要實在不知該如何是好,他也不會抱着搏的心情找你,席楓錦別給臉不要,被我爹爹器重,是你八輩子修來的福氣。」
「我承認確實,但在下不稀罕,不瞞秦小姐說,比起器重,我更想你們忘記有我這個人,在下並非那種心懷抱負之人,一生所願無非清清白白做小老百姓,不愁吃穿過完此生。」
她所言並非假話,或許就像那句話說的一樣,得不到的永遠最好吧!至少她認為,如今這樣的生活很好!若非心有家國讎怨,估計會非常樂意選擇這種平淡生活。
自從認識黃大夫一家,便時長妄想,身旁幾人相伴,開家屬於自己的小醫館,有事時幫人看病,無事可乾的時候,幾人坐在一起,閒聊打發時間,或帶沫兒小魚上街玩耍。
可惜,那些只能成為奢望,該來的總會來,眼下生活不屬於她,她的生活是那金絲籠,也必須是!
秦紫汐不明白面前這人的想法,被對方的話氣的不輕,她自認為被朝廷看重,簡直就是八百年才能修來的好福氣,有什麼不樂意?
當然,最後金鳳兮還是去了,雖然不願跟朝廷打交道,只可惜如今的情勢不由她不願意。
走可以,能走到哪兒去?黃大夫兩口子該怎麼辦,那些無辜百姓該怎麼辦?真的放任他們喪失生命?唉!大夫當久終究下不了那個狠心!
秦紫汐帶金鳳兮到客房門旁,便識趣的退了下去,獨留金鳳兮一人站在門外不知該進還是該離開。
「我現在走,應該不會有人知道。」雙手緊握,又嘲諷道「呵!為了自己不顧那些人死活,金鳳兮你何時也變成這樣了?」
即便這些那些不是她金國人,可她如今作為一名大夫,救治治病救人本就應該,此時走怕自己都原諒不了自己。
終於下定決心,推門而入就見秦大人焦躁的背手來回度步。
見她到來,雙眼終於多了些色彩,仿佛抓緊唯一一根稻草的溺水者,趕忙示意金鳳兮坐。
「席大夫,你可終於來了!」
「秦大人這麼晚找我,不知何事?」故作疑惑詢問,對不久前秦紫汐的話隻字不提。
此時的秦謀任也沒閒情逸緻想那些,聽她問起,趕忙說道「祁城二皇子派人來旨意,說明日一早便封鎖這兒不許任何人離開。」
「二皇子?他想做什麼,難不成要困死這裏所有人,讓他們自生自滅?」
「不錯,他正有此意,所以我才不知該如何好,讓小女去請席大夫一同商議。」
皇帝的態度讓他心寒,那些人分明是祁天國百姓,為何不選擇救治而選擇放棄呢?又為何買走所有藥材?難道陛下真想眼睜睜看着滅亡?
到底如此做,對陛下有什麼好處?
陛下的心思秦謀任猜不透,金鳳兮照樣猜不透,秦謀任至少知道一些祁天國皇帝的脾氣秉性,然而不屬於祁天國的她,根本一無所知。
「秦大人,冒昧問你,皇帝究竟是個怎麼樣的人?」
說起祁天帝,秦謀任眼底的尊敬,足可見皇帝為人還算不錯。
終於秦謀任思考之後,大致講起那位祁天國皇帝祁盛康。
「陛下為人嚴禁,眼底容不得沙子,他心中有國,從不認為百姓該被欺壓,陛下對百姓很好,可如今為何!?唉!」
「或許還有另一種可能。」
此話如一把打開鎖孔的鑰匙,讓秦謀任終於模糊想到些什麼不確定道。
「席大夫你的意思難道」
「不錯,正是那個意思,秦大人不覺得,有問題嗎?為何是二皇子封鎖這裏,又為何你的奏摺遲遲不見回應?好似消失一般?」
「要知道,那份奏摺很有可能上交不到該拿着它的人手裏,朝廷太過混亂,哪些人屬於皇帝,哪些又被人收買?」
「那怎麼辦?難不成我們不管,眼睜睜目睹悲劇發生,讓無辜百姓死在這兒?」
「當然不,秦大人你樂意我可不樂意,我挺年輕,還想着長命百歲呢,哪裏肯做個短命鬼。」
「或許你應該找一個人。」
「誰?」
「沒誰,當我什麼也沒說,不知大人可還有別的話要講?」
她原本打算告訴秦謀任,也許軒轅策能幫忙,仔細想想又覺着沒必要,那傢伙之所以還不走,估計心裏有底氣,她何不賭一把。
之所以認為軒轅策有辦法,還得要從那身衣服說起,當初祁天國來金歷時,所進貢之物里,剛剛好就有這麼一套針織坊所出的昂貴衣裙。
後來金皇見她喜歡,便將其送與她,連帶講了衣服的不易和稀罕。
早在軒轅策第一次出現時,她便已經注意到這點,知道那個男人不普通,後來見到黑衣人後,更加確定自己的猜測。
像軒轅策那種人,即便不做官,估計朝廷中也有不少相熟的人,只要他肯將奏摺轉交給那些人,到時候自然有希望被祁天國皇帝看到。
所以她本打算告訴秦謀任,讓其去找軒轅策
秦謀任也明白,有些事自己插手不了,便識趣的不在多問。
「既然秦大人沒有其他事,我就先告辭了。」
「席大夫不如吃過早膳再走也不遲,大半夜找你來是我的唐突,在讓你空着肚子回去,豈非本大人過失。」
「用早膳就不必了,我還得回去繼續想辦法,告辭。」
她不想和這些當官的有交集到時沒辦法說清,她有自己的打算。
既然已經沒她什麼事,自然能快則快。
這次秦謀任沒有挽留,叫人恭敬送走金鳳兮,便轉身回書房,打算寫一份奏摺上交皇宮
走出府衙,慢悠悠在街上轉悠,此時天色已大亮,初陽自山頂緩緩露出全貌,暖陽照與身,卻溫暖不了心底的冰冷。
下一步該如何走?期初的猶豫徹底被打消,那麼多無辜生命豈能放下安心走?
「呼!還真夠麻煩的,早知如此當初就不應該停留在這兒,或許帶着那些銀錢繼續向前,便不會有現在這種麻煩!」
「原來小錦錦之所以來此地,總是因為沒錢了啊?」
突兀的聲音,並沒有讓金鳳兮提起戒備,懶洋洋瞥了一眼旁邊笑意不減的狐狸,繼續慢步向前。
「哎哎?小錦錦如何這般冷漠,我大早晨找來實屬不易,你怎麼連聲招呼也不打,裝看不見我呢?」眼見除了剛開始的一個眼神,金鳳兮甚至懶得理會他,錯身繼續前進,他終於裝不下去儒雅,大跨步追上來抱怨。
對此金鳳兮選擇無視,目視前方接着趕路,直到軒轅策認真道「我查出地方了,偷還是搶只待小錦錦一句話。」
終於金鳳兮頓住腳步,看傻子似的看着他「搶什麼搶,軒轅策你到底是個商人,還是個土匪?」
第一次被人這麼問,軒轅策非常認真的整了整衣服,昂首挺胸腰板兒筆直啪打開摺扇,語氣堅定道「自然是商人,土匪豈能入我眼?」
「可你方才,差點做了土匪做的事。」
「哈哈,開個玩笑而已小錦錦何必認真,所以你打算如何?用計謀?」
眨巴眨巴水汪汪的大眼,指着自己的鼻尖兒金鳳兮一臉不解吐出三個字,外加一個問號「我打算?」
突然,他預感不妙,果然又聽金鳳兮接着說「我沒什麼打算,在把這件事交給你的時候,已經由你全權負責了,我只需要靜等藥材送上門。」
嘴角抽搐,果然他的預感沒有錯,金鳳兮真沒想過管!「所以,小錦錦的意思是,讓我自己去想辦法?!!」
「沒錯,當然你如果覺得孤獨寂寞,可以選擇帶北冥羽一起,他閒着也閒着正好磨練磨練,跟你學習。」
「學習?小錦錦啊!貌似你對於你那個徒弟很不了解,他可無需我來教,估計沒幾個人是對手。」
「我自然了解,正因如此才希望讓他多學習一些,你也看出來了北冥羽那小子太過正直,這樣並不好。」
嘴角再次狠狠抽搐幾下,苦笑問「所以小錦錦的意思是,我不正直?」
可不就這個意思,難道你自認為很正直?這話金鳳兮只在心底吐槽,沒真說出口,打算多少留點情面給對方,大家相識一場,打擊太過也不好。
金鳳兮的沉默,不但沒能讓軒轅策感覺好點,甚至更扎心了!想他從小到大自認為也算是個正直好男子,如今竟然被金鳳兮看成那樣!
為此,他開始懷疑人生,試圖找出自己到底這些年經歷了些什麼呢?怎麼就讓人認為不夠正直?
找了半天,最終放棄了!因為他發覺,自己貌似從小到大都這樣
「你那黑衣服的朋友,最近還好吧?」不知為何忽然想起那個從頭黑到腳的男人,竟不知不覺把心底所想脫口而出。
聞言軒轅策輕笑,倒也回答的乾脆利落「當然很好,怎麼,小錦錦難不成想他了?」
「沒有,不過隨意一問而已。」
。
轉折:交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