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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謹看到對面椅子上那個身上纏着蟒蛇的老頭有了動作，準確來說的蟒蛇有了動作，原本耷拉在老頭兒肩膀上的腦袋猛然抬起，猩紅的蛇信子探出，儼然已經做好了戰鬥的準備。
不過即便如此，鄭謹還是沒有什麼動作——他相信白銀的手段，阿爾彌斯也一如平常。
而就在撲克臉的聲音落下之時，它馬賽克一般的雙眼中爆發出如同濃郁細長的紅光！
清除，開始了！
一共十四道仿佛催命符一般的濃郁紅光，以人類完全無法捕捉的速度比穿透空間，奔向各自的目標！
所幸，鄭謹並非其中之一，白銀的認知干涉應該是瞞過了主宰會的識別。
但剩下的那些山寨參賽者就沒那麼幸運了。
比如那個纏繞蟒蛇的老頭，其中一道紅光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響叮噹之勢貫穿了他佈滿褶子的額頭，開了一個雞蛋大小的血窟窿。
「怎麼……可能……我……我可是第二梯隊……」
尚未完全失去生息的老頭兒乾枯的嘴唇開合之間，發出難以置信的聲音。
緊接着，
「砰！」
像是炸裂的西瓜，老頭兒已經不剩下幾根頭髮的枯瘦頭顱炸裂開來，伴隨着熱騰騰的白氣兒，紅的白的迸濺而出，沾染了附近幾個人一身。
但沒人敢做出過大的舉動。
這一幕徹底把他們給整懵了，所謂下馬威也起到了原本的作用。
隨後，無頭的瘦小屍體順着鋼鐵坐席緩緩滑下。
同樣的事情還發生在另外十二個人身上，他們甚至來不及催動力量去反抗，就被鮮紅的光洞穿了腦袋，炸裂開來。
於是，考核還沒開始，就已經死了十三個人。
整個倉庫就瀰漫刺鼻的血腥味兒，鮮血染紅了破舊的鋼板，像溪水一般在縫隙中蔓延。
就像地獄。
鄭謹皺起眉頭，這修羅場一般的場景讓他感到不適，雖然飛濺而來的鮮血被阿爾彌斯無處不在的斥力場所阻擋，但強烈的視覺和嗅覺衝擊仍然讓他本能地感到煩躁。
但很快，這種感覺就緩緩消散。
這就是世界樹調整的效果了——他將緩緩脫離人類的範疇，不只是身體素質，也包括精神承受力，以及作為人本能的對同類屍體的牴觸和抗拒。
而伴隨着十三個鮮活生命的熄滅，主宰會在它的候補者們面前展露了血腥無情的一面。
壓抑而有些恐懼的氣氛隨着血腥味兒在空間中彌散開來。
不少人緊鎖着眉頭，似乎在重新思考自己來參加這個所謂的考核到底是不是和錯誤。
而在這略顯詭異的氣氛中，包括鄭謹在內，超過半數心細一點的傢伙都發現了——紅光有十四道，但最終倒下的屍體卻只有十三具！
這說明——並非所有人都死在了紅線貫穿之下。
有一個人活了下來——就是鄭謹身旁那個穿黑西裝打領帶戴墨鏡的，身邊漂着個天貓精靈的光頭小伙。
這同樣是一個東夏人，至少看膚色個臉型輪廓來說是如此。
不得不說，即便這個傢伙的雙眼被墨鏡遮住，但那張臉仍然是極為顯得極為英俊，配上一套裁剪得體的黑西裝和白手套……那句話咋說來着——穿上帥氣西裝，將頭髮梳成大人……
哦，他沒頭髮？那沒事兒。
鄭謹看着這個英俊的光頭，可以確定這傢伙同樣是盯着別人的邀請函過來的，因為剛才那催命的紅光確實攻擊了他。
但詭異的是，紅光照射在他身體時，卻仿若穿過空氣一般直接穿過了他的光頭，沒有完成任何一絲傷害。
就像他雖然近在眼前，卻身處於另一個世界一般。
這光頭……有點東西的啊！
鄭謹心中暗道，隨後有些好奇起來——在一次攻擊被抵擋的情況下，主宰會接下來會有什麼行動呢？
但令人意外的是，光頭在扛下紅光的攻擊以後，屏幕上的撲克臉卻沒有再次發動攻擊，仿佛默認了光頭的存在，證據就是這玩意兒直接跳到下一步了……
「清除完畢。」
撲克臉果然沒有對倖存下來的光頭發動攻擊，它只是發出沙啞刺耳的聲音，「步驟四：即將進行規則講解。」
鄭謹心頭一動，看來這撲克臉剛才的舉動並非要殺死所有的偽裝者，剛才的攻擊更像是一種測試之類的東西，似乎只要扛下來就自動獲得了參加考核的資格？
當然，沒扛下來的都死了。
光頭男人也很快就發現鄭謹正在看他，點點頭，然後塞給鄭謹一張名片樣的卡片，壓低聲音：「小哥，看看嗎？童叟無欺！」
鄭謹：「？」
他將卡片拿近一看，結果這還真就是張名片——像街邊八毛錢打印出來的那種，毫無美觀和樣式可言，上面就一個光頭的半身照片，下面則是一行小字兒，意思不難理解，就是有點挑戰三觀——
「滴滴暗殺，童叟無欺；量大從優，滿減優惠；專業阿漆，用心為您服務！」
鄭謹愣愣地抬起頭，看向光頭。
對方立馬伸出大拇指，同時露出一個標準的八顆牙微笑，像極了平時外賣送超時了的外賣小哥求五星好評的樣子……
所以……這個英俊的光頭的職業其實是個殺手？
他看了看名片，又看了看光頭，這他娘的美團系的殺手吧？
鄭謹禮貌地朝他笑笑，然後收回視線，心裏暗暗記住了這個光頭，並不是僅僅是因為他扛下了撲克臉的紅光，最重要的原因是……這傢伙就是那六個收容物擁有者之一！
而就在這個時候，屏幕上的撲克臉消失了。
滿屏的黑白凌亂雪花也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段視頻。
屏幕中，一個隱藏在陰影之下的漆黑人影，從姿勢來看他應該是坐在一張小圓桌旁，桌面上擺放這一杯咖啡或者茶。
「諸君晚上好，歡迎參加天梯之路，我叫黑桃。」人影開口了，聲音溫潤而謙和，與之前撲克臉刺耳的電子音形成鮮明的對比。
在將所有人的目光吸引過來後，人影繼續介紹道：「諸位還能聽到我聲音的，都算得上是主宰會候補會員了，所以你們可以稱呼我為會長。」
「相信諸君聚集於此都是有各自的目的，但前提肯定是加入我們主宰會，所以在此我也就不多廢話了——現在你們在坐的有八十一人，但這次主宰會僅吸納三個名額，所以……請賭上性命去廝殺吧，廝殺到剩下最後三位最強者。」
頓了頓，他補充道：「這——就是考核。」
話一出，就像像是石子兒扔進平靜的湖面，激起波瀾，人群中響起嘈雜的聲音，
「什麼？竟然只有三個名額？」
「三個，那我應該沒問題……」
「嘁，要三個？我一個人就行了。」
「這位兄弟很有自信啊？」
「哦？不行嗎？有一說一，在座的各位都是垃圾！」
「……」
喧囂和爭執並起，原本只是相互戒備的眾人，此刻已經走了一些劍拔弩張的意味。
甚至有些脾氣爆的鐵頭娃已經準備動手了。
但就在氣氛愈發焦灼的時候，黑桃拍了拍手打斷了大家：「請稍安勿躁，考核的場地可不是在這裏。」
他的聲音平緩，卻帶着不容置疑的味道，像一盆冰冷的水潑向幾個脾氣火爆，準備就地大戰三百回合把對方腦漿子都打出來的愣頭青。
待到人群稍微平靜下來，黑桃清了清嗓子，宣佈道，「五分鐘，諸位還有五分鐘的準備時間——五分鐘後，考核將在達摩克里斯島上開始，你們將在三天內爭奪三個名額，當然，考核並不禁止結盟組隊什麼的，再次，我祝諸君好運。」
「等……等等！」突然間，一個清秀的少年站起身來，他看着準備結束對話的黑桃，咽了咽口水，「會……會長大人，請問現在……我還可以退出嗎？」
黑桃愣了一會兒，然後惡趣味地搖搖頭，「抱歉，孩子，從你來到這裏的時候就已經沒有可以回頭的路了，人總要為自己的選擇承擔後果——希望你在今後的人生中能謹記這個道理，如果你還有人生的話。」
少年頓時露出絕望的神情。
黑桃說完，碩大的屏幕頓時一黑，然後鮮紅的300秒倒計時出現在屏幕上，數字冷酷地開始跳動着。
看在很多人眼裏，仿佛是生命的倒計時。
鄭謹皺起眉頭，雖然對這所謂的考核有所預料，但他猜測的也僅僅是被邀請者在台上廝殺，生死不論那種，卻沒有預料到竟然會是這種類似養蠱一般的血腥廝殺。
另外……這個淘汰模式怎麼莫名感覺有點眼熟？
嗯，超凡者版本的真人吃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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