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萬兩,一兩都不少,而且全部用黃金交易。」雲中鶴斬釘截鐵道。
王百萬依舊倒吸了一口涼氣,這個價格確實太高了。
但是他曾經向寧安侯的開價是二十八萬。
當然了,在他看來天下最牛的畫,也不值二十萬兩。
這玩意又不能吃,又不能用。
可是他要巴結的人,偏偏無比熱愛這幅畫啊。
而他要巴結的人,正好能夠掌握他的生意命脈。
如果能夠打開大夏帝國的市場,那每年賺的銀子都是大幾十萬兩了。
雖然近些年來,大贏帝國和南周帝國崛起了,但大夏帝國依舊是天朝上國,那裏穿綾羅綢緞的人是最多的。
北方養蠶不好,南方的蠶絲是最妙的,可偏偏他王百萬的絲綢就很難賣到大夏帝國去。
有了這幅《上京中元圖》,大夏帝國的絲綢市場,就算是打開了一半了。
王百萬瞥了一眼雲中鶴身後的那個阿呆,這是一個高手。
王百萬不是沒有想過殺人奪畫,但是很快就熄滅了這個念頭,因為寧安侯說了,楚留香這個人他保了。
如果楚留香沒有活着回去,那他的人去匯報寧安侯,對他王百萬可是大禍一件。
二十五萬兩銀子雖然多,但為此而讓家族冒險,不值當。
「二十五萬兩價格可以,用黃金交易也沒有問題,但是我們要檢查一下畫,以防萬一。」王百萬道。
雲中鶴直接將畫放在長桌上道:「請!」
「李先生,一起來檢查一下這幅畫。」王百萬道。
一名中年書生頓時走了出來,他本身就是書畫高手。
然後,王百萬和李先生二人拿着琉璃燈,一寸一寸檢查這幅《上京中元圖》。
考驗達芬奇技藝的時刻到了。
儘管心中有絕對把握,但此時雲中鶴還是有一丁點緊張。
這畢竟是贗品。
王百萬和李先生檢查得非常非常仔細。
但云中鶴還是多慮了。
因為兩個人檢查檢查着,就徹底偏了,變成了鑑賞,然後變成了膜拜。
「天哪,簡直是不朽之傑作啊。」
「之前在寧安侯府人多時間段,看得不夠清楚,如今看得清清楚楚了,這畫人間哪有幾回見啊。」
「老爺,您看看這裏,發現了什麼沒有?」忽然李先生驚道。
王百萬立刻湊近一看,道:「這這就是一個青樓女子啊,長得是美,但是也沒有太特殊啊。」
李先生道:「您看她的長相,再看看當時夏元帝身邊的第七皇子?」
王百萬湊近一看,發現這個青樓女子和皇帝身邊第七皇子果然相似。而且不是那種很膚淺的相似,而是神似,這眉眼,這嘴角。
真的應徵了傳聞啊,當年這個繼位登基的第七皇子,果然不是當年麗貴妃親生,而是青樓女子所生的。
李先生道:「您再看看這位青樓女子的目光,雖然隔着好幾里,但她目光是望向皇城方向的。」
王百萬一看,果然如此。
「天哪,太神了啊,竟然在這幅畫裏面看到了歷史真相。」
「您再看看,這幅畫裏面有兩千個人,每一個人都如此傳神,甚至連眼神都如此精妙,您看這青樓女子的眼神,那股子期盼,那股子哀怨?」
「天哪,神作,神作啊」李先生雙目含淚,幾乎要跪在地上鑑賞了。
王百萬道:「那,那這確是正品了。」
「老爺慎言!」李先生怒道:「您怎可褻瀆畫聖神作?贗品?真是太可笑了,這樣的神作,哪裏來的贗品?幾百年了,有多少傳奇畫師想要模仿這幅畫,用了幾年時間,累得吐血了都模仿不出來,您現在竟然說贗品二字?」
王百萬自己也有鑑賞能力的,而且之前看這幅畫也不是一兩次了,頓時訕訕道:「先生莫惱,是我口無遮攔了。」
接着,兩個人繼續鑑賞這幅畫,幾乎沉迷其中。
因為越是鑑賞,發現這幅畫裏面的秘密越多,能夠考據出來的歷史真相也越多。
這幅畫太神奇了,每一次看都有不同的收穫。
這個時候,兩個人早就把鑑別真偽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贗品?
真是開了天大的玩笑。
這種級別的神作,哪裏來的贗品。
最後雲中鶴實在忍不住了,道:「兩位,你們已經鑑別了一個時辰了。」
「哦,哦,抱歉,抱歉」王百萬道:「我們不是鑑別,是鑑賞,是鑑賞。」
雲中鶴道:「那是否有了結果啊,這是不是正品?」
王百萬道:「先生開玩笑了,開玩笑了,哪裏來的贗品啊。」
雲中鶴道:「二十五萬兩,可有問題?」
王百萬道:「沒有問題,沒有問題,我立刻去取黃金來。不過楚先生,這可是一千多斤黃金,需要我派人幫忙運到您府上嗎?」
雲中鶴道:「不必,我只有一個小小的要求。」
王百萬道:「請講。」
雲中鶴道:「我賣畫這件事情,還請您保密。」
王百萬輕輕一笑道:「這是自然。」
其實壓根不用雲中鶴吩咐,王百萬也一定會保密的,這幅畫他是用來賄賂人的,從頭到尾都會保密。
半個多時辰後!
兩個人,一手交錢,一手交畫。
雲中鶴帶來的十幾人,背着一千多斤的黃金,化整為零,消失在夜色之中。
第一筆錢到手了。
接下來幾天時間內。
雲中鶴要麼是在賣畫,要麼是在賣畫的路上。
他的足跡,遍佈了金州幾百里範圍內。
一開始他還稍稍有點擔心被發現贗品被識破,但證明完全是杞人憂天。
壓根就沒有人懷疑。
因為所有人都親眼見證,寧安侯把這幅畫送給了雲中鶴(楚留香),而且還打開讓所有人鑑賞了。
關鍵是二十三號達芬奇太牛逼了。
畫出來的贗品,比正品還要牛逼,還要傳神。
這群人細細鑑賞之下,發現這畫裏面揭露了一個又一個驚人的歷史真相,早已經驚為天人了,哪裏還會有半點懷疑啊。
而且雲中鶴只在金州城內賣出了三幅,剩下五幅全部是在周圍賣出去的。
因為有些超級富豪,名流豪門不住在城內。
這些人買了畫之後,紛紛閉口不言,暗暗藏起。
一來是害怕被寧安侯索取回去,當然了寧安侯不見得會做出這樣事情,但是侯府世子絕對做得出來,那個紈絝是不要臉的。
二來,他們是要用這幅畫進行賄賂,更加要保密了。
就這樣,僅僅四天時間。
雲中鶴手中的八幅贗品,全部賣出去了。
最高的賣了二十五萬兩,最低賣了十三萬兩,總共買了一百三十萬。
一百三十萬!
雲中鶴當時誇下海口,說二十五天內要賺到一百萬兩,所有人都覺得這白日做夢,結果雲中鶴整整賺到了一百三十萬兩。
這筆錢一旦拿回裂風城,只怕她們眼睛都會驚得掉下來吧。
當然也有一些小煩惱,因為賺到的錢實在太多了。
有些人實在拿不出這麼多金子,還是用銀票付賬,當然都是小額銀票,每一張不超過五十兩。
幸好這些銀票都是最大銀號天下匯出的,天下各處都可通兌,不記名。
黃金也有近七千斤左右,雲中鶴不得不將這些黃金做出各種掩飾,然後讓一百多名黑血堂武士藏於身上,帶回裂風城。
他該回去了!
這一日,十一月二十五。
距離裂風城最後還款期限,還有六天。
趕回裂風城,來得及。
在阿呆的保護下,雲中鶴喬裝打扮,離開金州,返回無主之地裂風城。
諸侯聯盟那些傻逼還想着裂風城肯定籌集不到這些錢,正想着奪走井中月一萬軍隊的鎧甲和武器了。
等這筆錢狠狠砸在他們臉上,該有多爽啊。
真是讓人期待啊?
「阿呆,你是男是女啊?」
「阿呆,你為何從不開口說話,難道是不會說話嗎?」
「你隨時隨地都保護主君,但是我希望你還是守一些規矩啊,比如主君上茅房的時候,沐浴的時候,你一定要遠離,脖子以下都不能看明白嗎?」
「呸,呸,呸!我說錯了,主君是仙女,怎麼可能上茅房呢?」
對雲中鶴的話,阿呆沒有任何反應,仿佛不但是個啞巴,還是一個聾子。
而就在這個時候,後面傳來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
雲中鶴心中一驚,莫非事發了?不可能啊。
只見阿呆耳朵豎起,手直接握在劍柄上,但是很快又鬆開了手,耳朵也鬆散下來。
片刻後,一匹馬由遠而近。
馬背上騎着一個年輕男子,正向着雲中鶴揮手,並且呼喊道:「這位兄台,等等我」
雲中鶴回頭望去,第一眼,第二眼,然後完全驚呆了。
因為騎馬而來的這個青年男子,在某種意義上,他幾乎和雲中鶴長得一模一樣。
不是和現在的乞丐扮相一樣,而是和雲中鶴真實面孔一樣,身形也一樣。
這這是什麼鬼?
雲中鶴在這個世界上不是孤兒嗎?他不是從小就被乞丐養大的嗎?
為什麼會這樣?
這個人究竟是誰?
為何和雲中鶴長得「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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