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情局那隻神秘的黑色皮箱,成為了此刻的焦點。
老爹讓黃榮打開那隻箱子檢查,黃榮當然不肯,因為那是軍方的資產,而來自特勤總局的高級調查員梁法拉,顯然也站在黃榮一邊。
「老爹,你不要欺人太甚,軍方的資產不是隨便誰都能查看的。」梁法拉用舌頭舔了一下嘴唇,言語不善說道。
傑瑞老爹笑了起來,「特勤局怎麼成了隨便什麼人?阻止特勤局調查案件的罪民,你們擔當的起嗎?」
梁法拉一怔,根據聯盟法律,一切涉及超能力者犯罪的案件,全部由特勤局處置,包括軍方在內,假設傑瑞把這件事向上報的話,哪怕是軍部很可能也會支持傑瑞老爹的意見,畢竟軍部也不希望被特勤局懷疑。
就在雙方僵持不下的時候,黃榮突然向手下人使了一個眼色,當即便有一名身着便裝的軍人,把箱子從角落裏提出來,放在傑瑞面前。
黃榮說道:「搜查可以,但要有一個說法,如果找不到證物怎麼辦?」
老爹看向夏凡,而夏凡臉上露出一個頗顯神秘的笑容說道:「我敢用自己的腦袋擔保,證物一定就在箱子裏。」
呵呵~
黃榮笑着擺了擺手,「這個責任你承擔不起,老爹,你說呢?」
老爹把外號叫黑衣人的鄧恩叫到身邊,面容嚴肅的對他說道:「去看看箱子裏有什麼,如果沒有證據,我退休。」
調查局的同事們猛地一怔,老爹這是把自己賭上去了啊!
秦子墨看了看夏凡,似乎對他有些埋怨,畢竟老爹這樣做,是夏凡的原因,要是真的找不到證據,夏凡難辭其咎。
鄧恩皺了皺眉,他平時話就不多,總是一件黑色風衣披在身上,常年不換,所以大夥都叫他黑衣人。
夏凡覺得,特勤局所有調查員中,最神秘的就是鄧恩了,他總是不在局裏,不知道在忙乎什麼,陳晨是鄧恩的搭檔,但鄧恩卻總是把陳晨自己一個人仍在局裏。
箱子被打開了,鄧恩帶着黑色手套,把裏面的東西一件件取出來,而特勤局眾人的臉色則越來越難看。
呼~
鄧恩最後看了一眼箱子裏面,然後默默的沖老爹搖了搖頭,示意裏面並沒有保險箱中失竊的東西,然後他狠狠瞪了夏凡一眼,那眼神好似要把夏凡給生吞活剝了一樣。
黃榮呵呵一笑,得意的說道:「這下你們總該死心了吧?老爹,今天有點忙,回頭我和老梁請你喝酒。」
老爹肥胖過度的身軀微微一下搖晃,然後不甘的閉上了眼睛,他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的職業生涯,竟然就這樣結束了,而其他人包括楚妍在內,都用埋怨的眼神盯着夏凡。
忽然~
就聽夏凡笑着說道:「慢着。」
「你還想幹什麼!?」梁法拉沒好氣的說道:「箱子裏並沒有保險箱中失竊的東西!」
夏凡不急不慢道:「我本來也沒指望在箱子裏找到失竊的東西,我真正要找的,是這個。」
說罷,夏凡在眾人驚詫的目光中走了出來,從一堆箱中物品里拿出一隻透明的玻璃瓶,當他拿起這隻瓶子的時候,黃榮臉色大變,悄悄握緊了拳頭。
來到客廳一面牆壁的跟前,夏凡用手輕輕一指牆壁,微笑說道:「兇手在牆上留了重要的信息,但是卻有人趕在我們來之前,用一種特殊的化學藥水,將牆上的字跡抹去了,不信的話,可以進行化驗。」
「擅自抹去關鍵證據,你們等着上軍事法庭吧。」
夏凡說完,伸手從口袋裏掏出一隻密封袋,將那瓶化學藥水收好,交給楚妍。
竟然被夏凡給耍了!
夏凡的確說過箱子裏有證物,但卻沒說是哪一種證物。
他要找的根本不是保險箱失竊物品,而是這瓶藥水!
梁法拉目光呆滯,黃榮的臉色由白轉紅,最終變的鐵青。
「小子,有你的。」陳晨興奮的來到夏凡身邊,用力拍了一下他的後背。
雖然夏凡找到了證明軍方抹除證據的關鍵藥水,但是老爹的臉色卻比剛才更加凝重。
他死死盯着黃榮,「你們為什麼要這樣做?這面牆上到底有什麼?」
黃榮抬了抬眼皮,聳了一下肩膀,一言不發,所有軍方的人全部和黃榮一樣瞬間變成了啞巴,任憑老爹怎麼問,他們都不吐露任何一個字。
「這樣下去,你們都要上軍事法庭,值得嗎?」
老爹再問,他們還是保持沉默,似乎決意要隱瞞事情的真相。
夏凡淡淡說道:「老爹,除了他們,還有那個發現現場的女傭呢,她可能看到了牆壁上的東西,現在女傭正在地方警局做筆錄。」
傑瑞點了點頭,「秦子墨,讓警察局把證人送到局裏去。」
秦子墨點了點頭,走出客廳,在走廊里給警察局打了一個電話。
時間不大,他便皺着眉回到了客廳里,趴在老爹耳邊輕聲說了兩句。
「死了!?」老爹聽罷,猛地一怔。
......
真被楚妍說中了,特勤局但凡沒事做最好,只要有事,必然是大事件。
六名軍情局的人被羈押,他們隸屬軍部,需要向總部和軍部進行匯報,單是這些事情就足夠讓局裏忙的雞飛狗跳。
至於梁法拉,老爹只是把他的情況匯報給總局,並且限制了他的人身自由,並沒有進行羈押。
現場勘查交給了陳晨和鄧恩,秦子墨負責把黃榮等人押送回局裏,夏凡和楚妍則被派去調查那女傭被殺的現場。
女傭叫白冬梅,四十七歲,就住在距離吳傑家三點七公里外的一處低檔社區,是五個孩子的母親,他的丈夫在建築公司上班,收入不高,一家人過的十分清貧。
吳傑夫婦是軍人出身,身體很好,本來無需別人的照顧,但因為子女工作太忙,把三個孫子都送到老兩口身邊的緣故,這才請了白冬梅,負責幫忙做飯,照看孩子。
警方帶她到局裏做筆錄,行駛途中經過一條隧道的時候,車輛忽然失去控制,撞向迎面駛來的一輛大貨車,警車因為撞擊起火燃燒,兩名警察加上白冬梅,均死在現場,大貨車司機也因為重傷,被送到了當地醫院,至今仍在昏迷。
調查完現場,夏凡和楚妍回到局裏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一點,傑瑞老爹決定,立即召開全體會議,匯總各方面情況。
布列尼亞特勤分局算上傑瑞老爹,一共只有六名調查員,所以就算全部聚在會議室里,依然顯得有些冷清。
老爹坐在會議桌中央皺了皺眉說道:「鄧恩,你先說吧。」
於是穿着一襲黑風衣的鄧恩點了點頭,手指在遙控器上輕輕一按,放出現場拍攝的高清晰度照片。
「很慘啊。」鄧恩捏了捏手指說道:「兩位老人,三個孩子,正如夏凡的推斷,全都是被處決的,孩子們的膝蓋部位有淤青,顯然兇手讓讓他們在客廳里跪了至少超過三十分鐘時間,然後才殺了他們。」
「地板的血跡中有眼淚的痕跡,是那三個孩子流下的,他們顯然被兇手嚇哭了。」
「隨後兇手左手持刀,挨個抹了他們的脖子,先從最小的孩子開始,最後是吳傑,也就是說,吳傑是眼睜睜看着自己的孫子和妻子被殺之後,才遭到處決,估計是兇手覺得僅僅殺死吳傑並不過癮,所以對他進行了心理上的折磨。」
「能夠輕易控制住有星座中級修為的吳傑,說明兇手的等級很高,戰鬥力很強,只是有一點我不太明白,這個兇手如此殘忍,又和吳傑有着深仇大恨,為什麼他僅僅是抹了吳傑一家的脖子,卻沒有對屍體進行侮辱?」
「假設真的有深仇大恨的話,把吳傑碎屍萬段,才是更符合兇手心裏的報復吧?」
會議室里陷入沉默,夏凡淡淡說道:「如果兇手是一名軍人的話,這件事就講的通了。」
「為什麼?」鄧恩不解的問道,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夏凡。
夏凡道:「我是從書上看到的,聯盟軍事文化研究第三冊,里卡多元帥的第四次宇宙大戰回憶錄里都有記載,從第一次全宇宙大戰開始,三大聯盟的軍隊,就形成了交換遺體的習慣。」
「在戰爭期間,軍人們會定期進行遺體移交,以便戰死的士兵能夠被送回家鄉,入土為安,侮辱屍體是被嚴厲禁止的,被軍人視為一種懦弱的行為,這種習慣被一直保持到今天。」
「這麼說兇手是一名軍人?」陳晨撓着一頭金色捲髮問道。
夏凡不置可否,「吳傑十七歲參軍,一輩子都在軍隊裏工作,他的社交關係,朋友,也都在軍隊裏。」
「剛才鄧恩說,兇手讓吳家五口人跪在地上,時間長達半個小時,其間孩子被嚇的慘無人色,兇手卻沒有哪怕一丁點同情,也沒有慌亂,這種殘酷和冷靜,顯然不是普通罪犯能夠做到的。」
老爹半晌沒有言語,思考結束,他問夏凡道:「吳家女傭那裏有什麼線索?」
夏凡道:「屍體已經燒成灰了,我和楚妍從燒焦的懸浮車裏找到一對黑色金剛石耳墜,經過檢查,是吳傑婦人隨身佩戴的東西,屬於二人訂婚時候的信物,當時購買的價格是二十八萬六千八百聯盟元,交易記錄在珠寶商聯盟的檔案資料里可以查到。」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姓白的女傭也不是什麼好人,她在清晨來到吳家,發現一家五口都已經死了,於是她大着膽子,偷了老太太這對名貴的耳墜。」
「所以說梁法拉推斷劫財殺人根本不可能成立,放着屍體上昂貴的珠寶不偷,偏偏去偷保險櫃裏的東西?這可真是夠奇怪的。」
「更加離奇的是,現在的車輛都有意外防止系統,警方那輛車居然一切安全措施全部失效,加速撞向迎面而來的大貨車,不能不讓人起疑心啊。」
「你的意思是?」楚妍緊張了起來,忙不迭問道。
夏凡無奈的說道:「很顯然,一直有一股力量,在阻止我們接近真相,而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這股力量就算不是軍方,也一定和軍方有關。」
「我建議,動用吐真劑連夜突審黃榮,他肯定知道些什麼。」
吐真劑!?
眾人皆是一怔,吐真劑是一種強大的化學藥物,一旦服用之後,大腦就會失去控制,無論問什麼問題,都會知無不言。
可是吐真劑效力強大的同時,也帶有巨大的副作用,導致服用者精神恍惚,嚴重的話還會誘發精神疾病,危急性命。
黃榮現在雖然已經被特勤局羈押,但他畢竟是軍方的人,在他身上動用吐真劑,恐怕會引發軍方強烈不滿吧。
就在這時候,傑瑞老爹突然猛地一拍桌子,以堅決的口吻說道:「就這樣定了,鄧恩,你去倉庫提取吐真劑,秦子墨,夏凡,你們跟我去審訊室,如果黃榮還是不交代的話,就給他注射。」
「是。」
「明白。」
眾人紛紛站了起來,就在此時,會議室的門忽然被打開,只見梁法拉陰沉着臉走進來,目光環顧眾人,然後將一張帶有特勤總局標記的傳真放在傑瑞老爹的面前。
「這是總局的任免令,對不起老爹,從現在起,你被解僱了。」梁法拉聲音沙啞說道。
第一千四百零一章 激烈鬥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