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賞三億五千萬,海盜團長沃夫爵士的實力不清楚,單單是五艘裝備精良的海盜船,就能給伊沃的船隊造成麻煩。
晚霞收歇,夜幕降臨,黑暗的大海上,長風號和巴拉丁帆船正在迂迴躲避海盜船的弩炮,黑暗幫了他們一個小忙,兩艘船沒有點燃船燈,所以海盜船的弩炮準頭十分之差,在兩艘船的四周海面濺起一朵朵水花。
空中呼嘯的弩箭聲,讓水手們心情緊張,誰也不知道會不會被擊中,他們滿臉汗水,緊緊握住纜繩。
伊沃卻渾不在意,甚至差點被一發運氣不錯的弩箭射中,他也沒有躲避,臉色更沒有變化,叼着一個棕色煙斗,在漫天潑灑的水花中吞雲吐霧,他這番做派,讓水手們莫名安心了下來。
在港口的時候,伊沃就買了許多煙草,徹底淘汰了露泡草和煙檳榔,這世界的煙草醇厚濃郁,深深吸一口,整個口腔和肺里都是煙草的醇味,有些沖。
兩艘船在黑暗中迂迴,逐漸逼近海盜船。
伊沃在船舷上磕了磕煙灰,隨口問道:「亞莫,沃夫爵士是什麼來頭?」
大副亞莫急忙回答:「他是翡翠海的大海盜,少數沒有加入海盜王麾下的海盜船長,貪婪暴虐,劫掠商旅時永遠不留下活口,據說他曾經是奧丁帝國的落魄貴族,選擇了成為海盜,被稱為『海上豺狼』。」
伊沃點了點頭,見最外圍的海盜船進入了攻擊距離,語調一降,沉聲道:「開火!」
水手們心裏一顫,緊接着臉上的緊張之色褪去,變成了兇狠,張狂大吼:「混蛋海盜,吃老子一發弩炮!」
「幹掉他們!」
船上的水手都是老手,在渡過緊張之後,便能迅速進入作戰的狀態。
長風號的左側弩炮齊齊怒吼,十二發弩箭有一半擊中的最外圍的海盜船,在船身上開了幾個巨大的口子,碎木亂飛。
其中有一發弩炮,精準地擊斷了海盜船的副桅杆,讓海盜船速度大降。
伊沃目光一亮,望向一臉淡然的獨眼龍炮手,就是他擊中了海盜的桅杆,炮擊能力很精湛。
「哈哈哈!」惡棍水手見戰果斐然,紛紛囂張大笑。
「別笑,嫌我們不夠明顯嗎?」伊沃不悅地咳嗽一聲,水手們的笑聲戛然而止,戰戰兢兢不敢再出聲。
海盜船的報復迅速到來,弩炮轟鳴,弩箭交織成網。
伊沃發號施令,長風號險之又險地避開一發又一發弩炮。
在另一面,巴拉丁帆船纏住了一艘海盜船,在哥爾多的指揮下,逐漸佔據上風,除了巴拉丁帆船炮火強悍外,哥爾多豐富的船長經驗也是重要原因。
長風號在躲避之餘,不斷嘗試接舷戰,海盜最擅長的就是接舷戰,然而卻對長風號避之不及,只敢遠遠放炮。
海盜船長對伊沃十分忌憚,目標僅僅是擊毀伊沃的船隻,不給他靠近的機會。
周旋了二十多分鐘,又有三艘海盜船被擊斷了桅杆失去行動能力,這都是獨眼龍炮手的功勞,每次射擊都要花費幾分鐘瞄準,只射出三發弩箭,例無虛發,只剩下比普通海盜船大了一輪的主船還能行動。
長風號也不是毫髮無損,中了好幾發弩炮,中度損傷,船艙已經開始進水。
敵人的海盜主船急忙撤出戰場,落荒而逃。
「船長,要不要追殺上去?」亞莫屁顛顛問道。
伊沃正想下令,在遠處海面,又出現了七艘船隻,旗幟各不相同,這是一群私掠船。
又有敵人突然入場,伊沃皺了皺眉,知道蹤跡泄露,顧不得逃跑的沃夫爵士,喝道:「立即撤退!」
擊敗五艘海盜船已經頗為吃力,伊沃不想和七艘私掠船打起來,得不償失。
長風號和巴拉丁帆船立馬掉頭,往遠處逃去,在轉向時,伊沃下令集火癱瘓的四艘海盜船,將他們打沉。
他沒時間繳獲戰利品,也不會留給私掠船。
看着追擊的七艘私掠船,伊沃嘆了口氣,航行不會順利,預料中的大規模戰鬥果然要來了。
……
私掠船的出現宛如一個信號,在接下來的一個月里,敵人隨時都會出現,長風號和巴拉丁帆船經歷了大大小小四十多場海戰,損傷程度十分嚴重,雙胞胎船工時刻都在修理,只能保證勉強航行,想要徹底修復船隻必須要靠岸才行。
不出伊沃所料,帝國和教庭對他的殺意十分強烈,一個月里遇到的敵人,除了海盜和私掠船以外,還有帝國海軍的戰艦和一些種族勢力的戰船,最危險的一次是遇到精靈的葉船,鋪天蓋地的箭雨把長風號的船帆射成了漁網狀,甲板宛如變成了箭林,密密麻麻無從落腳,幸好伊沃準備了足夠的備用帆布。
庫存的弩炮在頻繁的海戰中消耗極快,頭十天就消耗一空,之後只能見敵便逃。
疲於奔命一個月,雖然伊沃習以為常,但水手們卻士氣低落,一臉疲憊,精神到了崩潰的臨界點。
就算新水手們再笨,也清楚被無數人追殺的船長不是普通人,知道了伊沃的真實身份後,新水手們心喪若死,覺得前途一片灰暗。
在想要逃走的三位水手被哈迪斯抹了脖子扔進海里後,新水手們只能認命了。
「船長,長風號已經到極限了,必須要靠岸修補,而且我們的物資見底了,肉乾、清水、朗姆都只剩一天的儲量……」
長風號船首,亞莫正向伊沃稟報船隻情況,統籌全船的狀況是大副的工作。
伊沃緩緩點頭,看了眼有氣無力的水手們,心知不得不靠岸了,昨天他甩脫了敵人的追擊,估計能迎來一段難得的安穩時光。
其實一開始被追擊的時候,他擊毀了許多敵人的船隻,本來能以戰養戰掠奪資源,但層出不窮的敵人讓兩艘船沒有停下的機會,只能像鯊魚一樣不斷游弋,這才每況愈下。
一個月不停歇的航行,他們已經接近了翡翠海的邊緣,再過幾天就能進入神望洋,只要離開帝國勢力輻射的翡翠海,追兵便會大幅減少。
神望洋是最廣袤的海域,如果不乘上「世界的洋流」,要花兩年時間才能橫渡,而乘上永不停歇的洋流後,船只能否登岸只能看天意,所以在進入神望洋之前,損傷嚴重的兩艘船必須在翡翠海補充足夠的資源。
瞭望手突然叫了起來,「前方有島嶼!」
水手們精神大振,可憐兮兮地看着伊沃,雖然航行對他們是家常便飯,但長時間不登陸,這誰也受不了。
一座島嶼輪廓出現在遠方海平面上,伊沃運足目力看了看,遠方的島嶼被樹木覆蓋,看上去是一座荒島。
伊沃大手一揮,「準備好長艇,登陸尋找補給。」
兩艘船緩緩靠近樹木蔥鬱的島嶼,沿着海岸線尋找可以停靠的海峽,鋪着細軟白沙的海灘上滿是懶洋洋的海龜和鳥類,見到兩艘船後紛紛好奇地打量。
看了一圈,伊沃沒有發現人跡,放下了心。
很快,兩艘船航行了四分之一圈,在島的北面找到了避風海峽,放下了三艘長艇,伊沃帶着哈迪斯和五十名水手,登陸了這片荒島。
與此同時,十艘奧丁海軍戰艦從另一個方向而來,同樣為了補給,停靠在了荒島的南面,正好與兩艘船隔島相對。
伊沃和海軍,都沒有發現彼此。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