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臨塔中，紅衣大主教本尼德羅嘆息道：「冕下，為什麼要卸任？」
33教皇笑了笑，「我和聖蘭道都不想坐這個位置了。」
「唉，太突然了。」本尼德羅搖頭，他是教皇的忠實朋友，兩位大佬卸任，教庭勢力會重新洗牌，像他這樣的老人會失去最上層的支持和庇護，無論是出於感情還是利益，他都不希望教皇和牧首退位。
「我們有必須要做的事，繼續擔任教庭首腦只會分散我們的精力。」牧首接口道。
本尼德羅好奇有什麼事能比教庭首腦的職務還重要，不過沒敢問，就算教皇和牧首卸任，這兩人也依舊是教庭里最強的兩個老古董。
教皇突然開口，「在最後投票時，讓你的人遊說搖擺不定的高層，別讓德爾帕薩尼和他提名的牧首候選人上位。」
本尼德羅渾濁的老眼中突兀閃過精光，「明白了。」
……
德爾帕薩尼淡淡看着迦南，「你獲得了伊沃的一票？」
迦南點頭，「我在一個月前就向他示好，是他在教庭唯一還算熟悉的朋友，他的票應該會落在我身上。」
「我不要應該可能這種詞彙，」德爾帕薩尼語氣冷硬，「如果不能確認，那就別把他計算進去！我要的是絕對的把握！」
迦南默默點頭。
德爾帕薩尼敲着桌子，淡淡道：「你必須要在考核中獲得前五，否則前功盡棄，如果讓我的計劃出了偏差，你知道會有什麼下場，希望你不是個廢物。」
德爾帕薩尼的語氣很不客氣，但迦南沒有絲毫不忿，本來以他的年紀，根本不可能參與牧首競選，就算候選人的名單沒有確定，迦南也知道自己一定是最年輕的、資格最淺的，如果錯過這次競選，起碼數十年都不會有這樣的機遇了，是德爾帕薩尼給了他機會，輔助他競爭牧首，代價就是對德爾帕薩尼言聽計從。
為了巨大的利益，迦南願意暫時成為德爾帕薩尼的屬下。
「教皇的舊勢力一定會盡全力阻撓我，」德爾帕薩尼道：「我會帶你拜訪所有可以拉攏的高層，你的資歷太淺，所以表現必須完美無瑕，如果稍微有一點失誤，我會取消你的提名。」
迦南語氣堅定，「明白了，不會讓您失望的。」
揮手讓迦南離開後，德爾帕薩尼雙手交疊在小腹，淡淡一笑：「聖約翰啊，你的時代終於要結束了，下一個就輪到我了。」
……
聖樹學城距離教庭聖地伊甸有一段不斷的路途，出發半個月，伊沃一路走得很順利。
陽光灑在黑斗篷大衣上，此時伊沃正騎着教庭白馬，慢悠悠地走在田壟上的小道，這是前往聖樹學城的捷徑，偏離了大路。
教庭白馬擁有稀薄的獨角獸血統，是教庭專門培育的馬種，氣質高貴，體型神駿，全身純白無雜色，宛如一塵不染的雪。
盧娜在暗中跟隨，雖然教皇不再監視，伊沃還是小心為上，盧娜再怎麼說也是一個大異端，還是殺死布蘭特仲裁官的兇手，教庭眼線眾多，兩人分開前進比較穩妥。
現在已是新芽月，連綿的青田如同青綠色的綢緞，覆蓋在土黃的大地上，樹枝上長出了新的綠葉，生機盎然。
田地上卻不見農民勞作，伊沃掏出一份詳細地圖查看，這片田地屬於一個小鎮，綠野鎮，鎮子就在前面不遠，伊沃決定去綠野鎮落腳，購買食物酒水。
騎馬走了兩個小時，綠野鎮遙遙在望，伊沃卻臉色微變，隔着老遠就聞到了一絲血腥味，綠野鎮的大門緊閉，鐵芯木和銅鐵混築的大門上滿是武器碰撞的鑿痕，低矮的青岩鎮牆上凝固着斑駁的血跡，看起來發生過一場激烈的戰鬥，牆垛上有着幾個光點，那是箭簇反射陽光。
伊沃騎馬靠近，在五十米左右，幾個男人從牆垛上站起，對着伊沃吼道：「停下！不然我們射箭了！」
掃了一眼，牆垛上的男人穿着樸素的服飾，握弓的手勢生疏，都只是沒經過戰鬥訓練的普通平民，伊沃道：「我想進鎮子採購點東西，這裏發生什麼了？」
幾個男人竊竊私語，沒過多久，一名老者走上牆垛，道：「老爺，我是綠野鎮的鎮長，我們的鎮子附近裂開了一條地縫，一群地底種族襲擊了鎮子，抱歉我們物資很緊張，不想出售。」
伊沃的白馬看起來很昂貴，鎮長以為他是貴族，平民一般稱呼貴族「老爺」。
伊沃想了想，「我是一名教庭神官，我可以幫助你們，換取補給。」
鎮長眼前一亮，「原來是神官大人，太好了，我們的教堂在戰鬥中毀了，只剩下一個牧師，我們正需要神明的幫助，快請進來。」
大門打開，伊沃在鎮長的迎接下進入鎮子，鎮子的街道上血跡斑斑，許多房屋都有不同程度的毀壞和焦痕，不少一臉塵土的小孩跑到路旁，好奇地看着伊沃這個陌生人。
「我們鎮子抵擋了三次地底怪物的入侵，有一次被攻破了，損失了許多人才保衛了鎮子，原本鎮子裏有兩千個男人，現在能戰鬥的只剩下不到兩百人，我們擋不住下一次進攻了。」鎮長唉聲嘆氣。
伊沃摸摸下巴，他不關心綠野鎮的死活，不過方圓幾十里，就這一個鎮子，他正缺少補給，奈何綠野鎮不售賣物資，他不至於去搶奪一群受難者的糧食，只好留下來先看看情況，
這時，一名大約二十歲左右的年輕牧師跑了出來，見到伊沃，目光一亮，急忙問道：「你是教庭的成員嗎？」
伊沃點頭。
年輕牧師滿懷希望問道：「那你是守夜人嗎？」
伊沃搖了搖頭，「我只是一個普通的神官。」
年輕牧師聞言，毫不掩飾臉上的失望，「我們需要能戰鬥的人啊，只有他們才能打退地底怪物，你能通知守夜人嗎？」
伊沃搖頭，「不能啊。」
「唉……」年輕牧師神色失落，搖着頭走開了。
「他就是僅剩的牧師？」伊沃神色古怪，不是守夜人就這麼失望嗎？
「本迪克，他是教堂的見習牧師，還沒有得到教父承認，只是一個學徒。」鎮長苦笑。
在普通人眼裏，守夜人才是教庭的戰力，大部分平民對神官的印象只有禱神和做禮拜。
幾名穿着鏈甲、背着大劍和斧頭的壯碩男人走了過去，精悍的氣質不像平民，伊沃掃了一眼，問道：「鎮子還有傭兵？」
「鎮子遭遇襲擊時，有幾十位傭兵滯留，我們僱傭了他們，」鎮長說道：「並且我們已經向領主求援了，再過幾天援兵就能到來。」
伊沃點頭，這時，一個小男孩哭着跑過來。
「鎮長伯伯，我姐姐失蹤了！」
鎮長臉色一變，嘆了口氣，「這是第六起了。」
「怎麼回事？」伊沃疑惑道。
「自從鎮子被襲擊以來，每隔幾天，鎮子裏都有人失蹤，我們根本找不到，失蹤的大多數都是年輕女性。」
見鎮長長吁短嘆，伊沃道：「鎮長先生，我願意提供援手來換取補給，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地方嗎？」
鎮長想了想，有了本迪克先入為主的印象，他以為伊沃沒什麼戰鬥力，便道：「神官先生，就請您去教堂照顧我們的傷員吧，您應該很熟悉這份工作。」
伊沃臉色古怪，點了點頭，「好吧。」
未完待續。
第371章 暗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