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耀歷335年,落陽月17日,獵鷹、啄木鳥軍團陳兵黑岩要塞之外,一夜未動。
18日清晨,拉塞斯發佈聲明,質問巴里亞原因。
19日,巴里亞沉默,弗利嘉大陸各大勢力的目光聚焦在拉塞斯與巴里亞邊境。
20日上午,巴里亞發佈聲明,指責拉塞斯侵犯東部邊陲,造成鹿角城、威黎曼、吉伯爾三城損失嚴重,強烈譴責,要求拉塞斯賠償。該日稍晚,拉塞斯回應巴里亞,聲稱巴里亞東部邊陲的動-亂並非他們所做,指責巴里亞污衊,目的是找藉口發起戰爭,拉塞斯不予賠償,並且措辭強硬,不懼戰爭。
21日,雙方靜默,兩國邊境發生局部摩擦,該日下午,巴里亞軍團退後三十里,與豹齒軍團匯合,按兵不動。該日夜晚,拉塞斯飛馬軍團八支重騎兵大隊趕到黑岩要塞。
22日,巴里亞發出聲明,表示將派遣外交官前往拉塞斯城,與拉塞斯磋商此次摩擦的處理方式。
隨着巴里亞的讓步,邊境緊張的氣氛也迅速緩和,一場可能產生的戰爭,被迫進入了外交流程。
這次事件被記入了弗利嘉的歷史中,表面上只是一次常規的國家間摩擦,直到之後的劇變結束後,整個弗利嘉才突然發現,劇變的端倪出現在這次簡單的摩擦中,隨後發生的一切,在此時,就已經埋下了導火線。
在學者筆下的史書中,這次事件,被稱作「被延長的前奏」。
而隱藏在重重帷幕後的「被延長的前奏」的真正始作俑者,就是那名在隨後的劇變中,獲得了「哈瑞肯之主」綽號的男人。
……
七天後。
清晨的陽光透入旅館的窗戶。
啪,一份《巴里亞事件》被隨手扔在桌子上。
伊沃打着哈欠:「鬧來鬧去,還是沒打起來……」
老德冒頭:「幹嘛非要阻止戰爭,多沒意思。」
伊沃憂鬱地嘆了一口氣,指着窗外的太陽,「我不願意風兒變得喧囂,啊,你看,這代表了和平的陽光是多麼柔和……靠,好刺眼!」
「滾。」
這裏是一座巴里亞城鎮,是李昂和他約定好的接頭地點。
「李昂怎麼還不來。」伊沃嘟噥道,索性拿起報紙再看一遍。
巴里亞已經派出了外交官,乘坐地精飛艇,即將抵達拉塞斯城。
國家與國家之間的交流,不會浪費時間等待使者趕路。
地精飛艇是快速便捷的交通工具,速度是馬車的十倍以上,飛艇是地精工程學的產物,造價高昂(非常高昂),而貪財的地精即使面對國家採購,也不會打半點折扣,所以弗利嘉上很少能見到飛艇。
聽說在奧丁大陸和繆爾大陸,飛艇是一種常規交通工具,弗利嘉比較蠻荒,比不上這兩片繁榮的大陸。
咄咄咄,穩定的敲門聲響起,打開門,正是長相平凡的李昂。
伊沃把莎婭的懸賞單遞給李昂,「目標已經解決。」
李昂點頭,臉色微異:「看來巴里亞東部邊陲的災難,也有你的份。」
伊沃並不吃驚,以兄弟會的情報能力不可能找不到莎婭的死亡地點,但他並不在意,挑眉道:「兄弟會還管這個?」
李昂神色恢復正常,「不,這與兄弟會無關,你的任務完成得很好,跟我來吧,我引薦你加入兄弟會。」
伊沃跟着李昂,離開了城鎮,在野外前進。
一直走到了黃昏時分,兩人來到了一處樹林中。
「來這裏幹嘛?」伊沃疑惑道。
李昂微微一笑,辨別着樹木,然後趴在地上摸索,很快,他從地里拽出了一根滿是黃泥的鎖鏈,輕輕一扯。
地下發出了機械運作的聲音,地面緩緩出現一個四四方方的工整路口,石質階梯一路向下延伸。
伊沃嘖嘖稱奇,李昂走在前面帶路,伊沃跟隨在後。
一路向下走了五分鐘,終於變成了平地,轉過一個彎後,眼前豁然開朗。
這是一片人工開鑿的地下空間,非常龐大,光芒幽深,前方是一片黑暗的地下河道,水流平緩,岸邊拴着一個簡陋的小木船,石壁上掛着一隻只火炬,延伸到地下湖深處。
「上船。」李昂和伊沃上船,劃着小船沿着河道前進。
劃了十分鐘,木船靠岸了,眼前是一扇黑色的門,沒有任何花紋,孤零零嵌在石壁上,看上去非常詭異。
李昂手指在門上扣了幾下,忽輕忽重,咔嗒一聲,門上彈出了一個凹槽,李昂拿出兄弟會徽章,按在凹槽里,用力扭了一下,觸動了機括,黑門緩緩打開。
伊沃把這些步驟記在心裏,跟着李昂走了進去。
黑門後是一條長長的走廊,走到盡頭,竟然是一間光線昏暗的小酒館,只有一個老人擦拭着酒杯,一個客人也沒有。
李昂面無表情,對老頭道:「我引薦新人入會,通過了考核。」
老頭看了伊沃一眼,從櫃枱下抽出一張紙,遞給了伊沃,「名字或者外號,種族,職業,引薦人。」
伊沃想了想,寫上外號「颶風」、人族、戰士、引薦人李昂·庚·達迪奧。
老頭看了一遍,點頭道:「颶風先生,影子兄弟會歡迎你的加入,你現在是兄弟會正式成員,李昂是你的引薦人,兄弟會高層將對你舉行評估,時間為半年左右。評估完成後,如果高層覺得你可以信賴,你就能獲得正式的兄弟會徽章,可以自由來往『影子酒館』。」
「五片大陸有上千家影子酒館,就像這裏一樣,影子酒館是兄弟會成員聚頭、交易、交換情報和接受懸賞任務的地點。」老頭言簡意賅。
伊沃驚訝不已,兄弟會的勢力出乎他的想像,上千個影子酒館,等於上千個秘密基地,遍佈各個大陸,這是一張龐大的情報網。
老頭拿出一疊懸賞單,「這是弗利嘉懸賞單,普通等級。」
兄弟會的懸賞也分等級,高級懸賞代表目標很強或者地位很高,只能由高級成員選擇,這也是情報分享機制,高級成員能獲得更多情報。
伊沃隨意翻了翻,突然發現了一個人。
「穆法卡塔·圖利伯爵,巴里亞人,圖利家族家主,年齡四十七,現任巴里亞王國外交總長……」後面列舉出了一系列政治成就,在懸賞介紹的末尾,是最近更新的訊息,也是吸引了伊沃注意的地方:「最近出現地點,拉塞斯城,以外交官身份代表巴里亞,與拉塞斯磋商邊境摩擦的處理事宜。僱主要求,在穆法卡塔離開拉塞斯城前,將其刺殺。」
伊沃心念微轉,有了許多猜測。
首先發佈這個懸賞的人,必定想要挑起戰爭,有可能是虎視眈眈的其他勢力,也有可能是巴里亞本身,總之如果穆法卡塔在拉塞斯王都被刺殺,巴里亞必定不會善罷甘休,局勢再度緊張。
伊沃將其記在心裏,隨意選了幾份目標都是惡人的懸賞,和李昂離開了影子酒館。
……
連夜回到城鎮旅館,天色已經微亮,告別了李昂後,伊沃鎖上了房間的門。
他使用捲軸,召喚出了小黑,把穆法卡塔有可能遭遇刺殺的情報再次傳給了娜菲,這才鬆了一口氣,好在他加入了兄弟會,知道了這個情報,能讓拉塞斯有所防備。
戰爭看似與他不相干,但實則影響很大,如果弗利嘉爆發戰爭,安全的區域會大幅減少,環境變得更加危險,他也是在為自己考慮。
一天沒睡,伊沃有些困頓,按照習慣,睡前讓老德開啟記憶戰場,磨鍊戰技。
進入記憶戰場,伊沃睜開眼,愕然發現眼前竟然不是熟悉無比的煉獄,而是一片黑暗的森林。
「老德,咋回事,怎麼換了背景?」伊沃疑惑道。
老德的聲音幽幽響起:「記憶戰場的來源是我的記憶,我想讓你看到,曾經在我眼前發生的一些事。」
「什麼事?」
老德語氣淡淡:「也許你應該看一看,你的祖先們。」
伊沃愕然,猛然回頭,發現身後是老德的惡魔雕像,眼瞳幽幽,流轉着黑光。
這是擬形者祭祀的惡魔雕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