煌倪跟隨雲泉來的方天化的帳篷內,方天化正伏在案邊,仔細鑽研八卦盤,聽到腳步聲,方天化抬起頭,沉聲道:「雲泉,此時形勢異常,切不可亂跑。」
「是,師傅!」
雲泉應了一聲,走到案邊,悶聲不語,身後兩步處,煌倪見方天化沒有召喚自己的意思,便轉身出去了。
回到自己的營帳,煌倪還未坐下,帳簾被人拉起,讓後四玄士之一的閃雷走進來。
按照地玄閣長尊之別,煌倪屬於內室弟子,居長尊,閃雷屬外室弟子,較之低下,在地位相差之下,閃雷恭恭敬敬行了一禮。
「大師姐,晚輩閃雷前來請教!」
看他有禮屈尊之勢,煌倪心下狐疑,這些外室弟子與她並沒有什麼交流,怎麼突然來請教,與此同時,閃雷也在悄悄觀察煌倪的反應。
從小樹林回來,他對煌倪和雲泉之間的怪異感到不安,現在進入帳中,那股莫名的污濁之氣越發明顯。
「閃雷,這麼晚來找我,有何要請教?在地玄閣,誰不知道四玄士天資聰慧,是外室支柱,有什麼問題能讓你來找我請教?」
「不敢,鳯兮之女的名聲讓我不得不妄自尊屈。」
聽着廢話,煌倪冷喝一聲。
「廢話少說,本姑娘很累!」
見此,閃雷後退一步,立於帳簾門口,雙手從腰間抽出兩道靈符,隨着他指尖微動,靈符自燃,化作兩團淡藍色的火焰纏繞在他手上。
「大師姐,晚輩有一事不明,從小樹林回來,為何你身上的污濁之氣那麼厚重,說,你到底對雲泉少爺做什麼了?」
聞此,煌倪神情怒變。
「放肆,再敢胡言亂語,小心我割了你的舌頭!」
只是閃雷絲毫不懼,他腳踏八卦,身形微躬,這種進可攻退可守的狀態讓煌倪暗叫不好。
「我們都是玄道之人,對陰邪之物感應極其靈敏,大師姐,看在同門的情分上,如果您誤入歧路,晚輩願意幫你…」
不等閃雷說完,煌倪怒喝,她身形敏捷,好似青燕,就在閃雷猶豫勸慰之時,煌倪隨手擲出兩道火雷符,眨眼間,兩道烈火雷鳴之力沖向閃雷。
「鳯兮之女,你竟然敢沾染邪物之氣。」
憤怒中,閃雷雙手教十,兩團火焰交融形為八卦圖,擋下煌倪的火雷,只是那劇烈的衝撞將帳篷掀翻。
「怎麼回事?營地出事了?」
察覺到異樣的天地兩個戰士紛紛沖向煌倪的帳篷所在。
煌倪飛身一躍,一手執銀鏈流鎖,一手快速結印,面對閃雷,她真是動了殺心。
「大師姐,同門之事,可說可解,怎麼也輪不到生死相拼!」
閃雷躲開煌倪的攻擊,仍舊不遺餘力的勸慰。只是煌倪深陷往事仇情,怎麼會輕易改變自己的想法。
此時,閃風三兄弟也跑了過來,看着神情異常的煌倪,他們三人十分驚訝。
「閃雷,住手,以下犯上,你想作甚?」
面對大師兄的呵斥,閃雷一邊閃躲,一邊大聲解釋:「煌倪沾染邪氣,有心對雲泉少爺不利!」
話一出口,眾人愕然,不遠處,聽到動靜的方天化和雲泉也奔了過來,大老遠,雲泉就急不可耐的嘶吼着。
「閃雷,你給我住手!」
不過方天化從這聲音中也感覺到不對,剛到跟前,雲泉凌空飛躍,要攔下閃雷,方老怒喊:「四玄士,立刻拿下雲泉煌倪!」
有了這句話,閃雷掃去心頭的憂慮,他掏出靈符喚出兩道靈火附於自己的桃符令箭之上,而後他快速衝上,躲開煌倪的火雲咒,桃符令箭拉着長長的焰尾沖向煌倪,大有一擊制服她的的意思。
看着周圍越來越多的人,煌倪一咬牙,憤然用出禁咒之一的火魂咒。
隨着她快速低語,雙手結陣,一團巨大的惡靈火妖從地上鑽出,見此,所有人大吃一驚,堂堂的地玄閣內室弟子,怎麼會着種邪術。
這邊,雲泉奮力掙脫閃風三人,奈何三人力大勢強,死死將雲泉按在地上,混亂中,閃風也感覺到雲泉身上似乎有股污濁之意。
「師傅!大少爺他不對勁!」
聽此,方天化怒火狂生,盯着不遠處的煌倪,他無法想像,二十多年當做親孫女養大的孩子竟然敢這麼對他。
「煌倪,你到底想要幹什麼?」
面對質問,煌倪怒嚎:「我要知道一切,你們都瞞着我,好,那你們就是我的敵人!」
聲淚俱下,煌倪以血祭惡靈,受到血媒的浸化,惡靈火妖瞬間擴散變為無數細小的妖靈沖向所有人,趁着混亂之機,煌倪轉身逃向黑暗中。
怒不可喝的方天化看着漫天的妖靈,他深吸中氣,右手掐十,只聽一聲虎嘯龍吟,伴隨陽剛之力的吼聲將妖靈震散,不遠處,司馬明緩緩走來,看着亂鬨鬨的景象,他好似無意的開口說:「道終非一條,怎麼可能靠人意所變,可悲啊!」
對此,方天化重重哼了一聲,不再搭理看熱鬧的司馬明,他快步走到雲泉身前,此時雲泉面色通紅,兩眼竟然散着青色之光。
「把他抬到帳篷去!」
「是,閣老!」
幾個玄道人將雲泉抬走,讓後方老沖四玄士命令道:「不管你們用什麼辦法,一定要把煌倪給我帶回來!」
後半夜,毅瀟臣一行在一處破房子裏休息,本來就要入睡了,一道靈光在他心台之上閃過。
毅瀟臣打了個冷戰,從昏睡中醒來,透過心神,在神思的追尋下,他驚訝的發現,自己魂中與煌倪相連的一絲命格竟然在急速衍生,對於這個異象,他空曠迷茫的心台中出現無數濃霧,遮蓋住一切。
「主人,命格相連,衍生腐蝕,這不是好兆頭。」
對於炎妖的提醒,他心下黯然,起身走到院中,今夜天空被烏雲所遮蓋,那股濃厚的黑衣就像棺材一樣把他緊緊包着,一絲氣息都喘不出來。
距離東山地區數公里外的地方,這裏被死亡所籠罩,到處都是腥臭的血味兒,不大的地上密密麻麻躺了幾十具屍體,
於兆清將手中的乾屍隨意拋下,猩紅的舌頭肆意舔着乾裂的嘴唇,看着身旁已經步入飛僵的乾屍,他張開大口,拼命吞噬着這具擁有自己一絲靈識的東西,片刻之後,飛屍被吞吃乾淨,至此,於兆清僅剩的一靈一魂匯聚於清屍體內。
看着沒入黑幕的夜空,於兆清痴痴的發出一陣低吼,這聲音渾厚無比,驚起附近歇息在林中的飛鳥。